“你你你……我警告你,你特么别胡说八道啊!”
陈文那句“拐带”一出口,不论是李有根、朱秀云,还是李峰,这一家三口,全都是脸色剧变,生怕被陈文、李雪给告了。
这家人明显是心虚,觉得上了法庭没胜算,全家都要坐牢。
“其实……”
李有根、朱秀云两口子互相看了眼,最后还是李有根狠、狠一跺脚:“这丫头确实不是我俩亲生的,我承认!”
“光承认有个屁用?”
这会儿都已经算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不管这家伙说不说、认不认,都已经无所谓。
看出这几个糟心玩意儿怕的是啥,陈文索性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道:“既然认了是捡来的,那就别吞吞吐吐的,都说说吧,当初是从哪儿捡的?”
“当时我们确实是夹皮沟那边回来的,不过……不是在半道上捡的,是在太华县西边郊区捡着的,当初……”
说着话的工夫,看到李有根和朱秀云俩人在那儿支支吾吾,明显是还有事儿没说,陈文眉头一皱:“别藏着掖着的,赶紧说!”
“说,我说……你可不能告我们……”
“只要李雪不是你们偷来拐来的,没人告你们。要是还这么跟我挤牙膏,那就法院见!”
“行吧……”
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李有根明显有点不敢看李雪,低着头,一副他很惭愧的模样:“其实……这丫头当初都快冻死了,我也是为了救她……她襁褓里当时有块玉,是个弥勒佛,前年我给当了……”
草!
一听到这话,陈文就心火上扬,只觉得烧得慌。
李雪的身世,可能就着落在那块玉上,结果……当了?
朝李雪看了眼,陈文不禁问了句:“那个弥勒佛,你见过吗?”
一句话说完,只是一看李雪那满脸的茫然,都不用她回答,陈文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是你们的东西,还藏了二十多年,你们可真特么够能藏的!说,那块弥勒佛是什么样儿的,有什么特征?”
“也不是啥值钱玩意,弥勒佛不都那样么……”
四周聚了一圈乡里乡亲,被陈文这气势汹汹的一问。
李有根红着脸道:“那年我家小峰跟人打架,实在没钱,我就当了两千块钱……那弥勒佛真不值钱,那绿得腻乎乎的,一看就是假货……”
“你特么还敢说?!”
要说名人墨宝、古董瓷器、文玩蜜蜡什么的,光是用听的来判断,陈文还真有点叫不准。
但是,他可是南田村长大的,从小时候穿着开裆裤那会儿,就被爹妈带着在矿上玩了!
城里的小孩儿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可他和大哥,从小玩的就是各种形状的矿石!
绿得发腻?
只是一听李有根这话,陈文的脑子里,就隐约冒出个念头,却是不自觉的想到了一样东西。
帝王绿!
这还真不是乱猜,陈文信不过李有根、朱秀云这家人,但是……这年头能开当铺的,没一个是傻子!
真要是水货,别说两千,两百都换不出来!
估计就是这两千块钱,都是当铺的掌眼大掌柜想速战速决,怕被别人看见了截胡。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陈文朝李有根问道:“你当时当那块玉弥勒佛的时候,那老板给钱是不是特别痛快?”
“是啊,你咋知道的,那老哥儿特仁义,不止给钱爽快,还请我在他那儿吃饭哩,要不是我有事儿急着回……”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他请你吃饭那时候,是不是问你那弥勒佛是从哪儿来的了?”
听陈文这么一说,李有根两只眼睛都瞪得溜圆:“你咋知道……你……不对,我上当了!”
猪啊!
两三年过去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管怎么说,虽然李雪不是这两口子亲生的,从小到大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过的跟佣人也没什么区别,但……终究还是这家人,把她给养大了。
甭管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拿她当商品卖了,但把她养大,总归是个不争的事实。
光是冲这个,陈文也不能指着他的鼻子骂。
但他没骂,朱秀云倒是回过味儿来,一巴掌就呼在了李有根脸上:“你是猪啊!没赚头谁请你吃饭,吃大亏了!”
“得了,又不是你们的东西,叫什么叫?”
又聊了几句,眼见问这两口子关于那弥勒佛有什么特点,全都答不上来。
陈文也不废话,直奔正题,问起了当铺的位置。
没成想,居然是太华县里的文玩一条街。
一听说这地方,陈文乐了。
这地儿,他熟得不能再熟了,整条街都是他“准师傅”的产业。
“有当票、收据啥的没?”
“本……本来是有,可……当初也没想赎,就扔炉子里烧火了……”
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强、压着心头一股邪火,陈文又问:“那当铺叫啥名,这个总有点印象吧?”
“四……四什么来的,时间太久记不清了,我到处就是看到个当字儿进去的……”
“等会儿!”
文玩一条街,四字儿开头的铺子?
靠!
会这么巧吗?
那条街陈文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就他所知道的,好像符合这条件的铺子,就一个四宝斋,宋胖子那店。
“四宝斋?”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这儿……”
世事,真的好特么难料!
这算无巧不成书吗?
沉默两秒后,确定这家人再没什么线索可提供,陈文也没说别的,拉着李雪就走了。
至于他们走了以后,黑山屯里一帮人是怎么议论李有根一家的,这个他管不着。
不过……
想来那家人,应该也是不在乎的吧。
本来就已经不要脸多少年了,今天肯说出实情,还是怕被告到法院坐牢。
此时让人说两句,戳戳脊梁骨……不疼不痒!
今天弄了这么一出,李雪的情绪很低落,很不稳定,尤其是在回了一趟“娘家”以后,压根儿连话都不说了,这种情况下,陈文哪儿敢把她一个人扔家里?
没说的,直接带着她杀到了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