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衙门派人来查看,回去说是全村的人都染了瘟疫。为了不传染,不扩大,唯一的办法便是焚村。”
林雾夕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婆。
阿婆声音缓缓的道,气息平稳,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般,听的林雾夕心惊胆战。
“一天早晨,村里来了一只军队,把村子围成一个圈,不由我们分辨。便对着村舍扔了火把,那时正值暮秋,草木干燥,一点既着。
往外逃,是官兵们的锃亮的刀枪,待着不动只能活活的被烧死。无论怎么逃都是一死。
我的老伴和儿子,在那场大火中为了救我和儿媳妇而丧生。孙女已经病的起不了身,我那儿媳妇最后也没能逃过熊熊的大火,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抱着孙女被大火吞灭。
就在我以为自己也会跟着他们去时,梅姑娘不知何时出现火场,救了我。”
林雾夕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你是说,是梅姐姐救了你?”
“不仅仅是我,这里的半数人都是梅姑娘字啊那场大火中救出来的。我们都没了家人,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梅姑娘心善,就答应我们来这村庄为她做事。我们没地方可去,留在这里还能谋得一份谷嚼。”阿婆,神情淡淡的道。
林雾夕有点不明白,阿婆为何之前说起孙女时,眼含热泪,此时说起伤心过往,却如此的平静。
后来,林雾夕把心中的疑问说给梅如许听,梅如许淡淡的道:“你年纪小,许多事你还想不明白。有的人受过伤害,便不愿时时把伤心事挂在心头,他们记住了那些点滴的开心往事,这样活着也能轻松愉快。
他们常常感动于幸福的瞬间,而不是对着痛苦流泪,不是他们不伤心,也不是他们没有心,而是学会了更深的隐藏,或者把不好的事遗忘。心胸放开了,事情看淡了,对于一个久经风霜的人来说,才能活下去。”
林雾夕半懂不懂的点点头,梅如许看着她,道:“你要知道,懂得人生道理,才算得是茶人。因此,你现在茶技在高,也算不得茶人,最多只算得懂得品茗技巧。”
林雾夕听完阿婆的故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沉默了许久,“阿婆,我以后就是你的孙女。我会陪着你的。”
阿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子,有着纯净的眸子,善良的心地,慈爱的笑着:“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女。”
林雾夕自厨房出来后,没有立即回客厅,而是去了茶园。她在茶丘的石凳上沉默的坐着,看着远处的青黛的山脉。
那些悲惨的过往,她没有和阿婆说起,她不想让这个慈爱的老婆婆替自己难过。在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不知道是该怪上天的不公,还是怪命运多舛。
正在她思绪万千之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雾夕姑娘,你这样悄悄的跑来这里发呆,不知道得人还以为你不乐意见我们呢?”
林雾夕收起思绪,回头看去,见唐瑜瑾走前头,那仆从跟在后头,正往她这里来。
林雾夕忙起身,淡淡的道:“哪里,唐大公子怎么出来了,不在客厅里?”
唐瑜瑾嬉皮笑脸的道:“雾夕姑娘都不在,呆在客厅也什么意思。”
林雾夕不由的惊奇了,这话说的,“唐大公子不是说,和梅姐姐是老朋友吗?此番不该互诉离殇,感叹时光匆匆吗?”
唐瑜瑾哈哈一笑,像发现奇宝一样看着她:“雾夕姑娘好记性,不过梅姑那老女人太无趣了。哎,我说,梅姑那么无趣的女人,怎么找到你这么有趣的小丫头的?”
“你!你……说梅姐姐是老姑娘?无趣?”林雾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她实在不相信,还有人这么说梅姐姐。
唐瑜瑾似乎没瞧见她的震惊,食指轻轻的的扣着下颚,道:“我叫你雾夕姑娘,太别扭了。我就叫你……嗯……就叫你小夕好了。你也别整天唐大公子,唐大公子的叫,叫的我心烦意乱的。你就直接叫我唐哥,不好。小唐,不好。瑜瑾,不好。小瑾,嗯……就叫小瑾。这样才显得亲切。”
林雾夕满脸黑线,才认识几个时辰,在他口中便成了整天,她实在无法理解:“唐大公子,你今年贵庚?”
唐瑜瑾抗议的纠正道:“小夕,说了不要唐大公子唐大公子的叫,要叫小瑾。年龄的事,不应该是男子先问女子的吗?你怎么捷足先登了,问我芳龄,你是要娶我吗?”
唐瑜瑾说着,眨巴着眼睛凑到林雾夕跟前。
林雾夕扶额道:“我们年纪相差这么大,叫你叔叔都不为过,还让我叫你小瑾?这不是乱套了吗?这不合常理。”
唐瑜瑾立马心痛道:“哎,我说小夕,我才觉得你有点有趣,你能不能别学,梅姑那老女人的那一套啊,张口闭口的不符合常理。”
林雾夕无奈的摇了摇头,唐瑜瑾不死心的,掀起衣摆往她身边一坐。道:“你若是要娶我,我就勉强的答应了。这样的话,告诉你我的芳龄也是可以的。我今年二十七了,虽然你小了点,但我等得的。”说着情意绵绵的看着林雾夕。
林雾夕吓了一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不禁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唐瑜瑾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拉过林雾夕的手,啪的一声便放在她手掌心。
林雾夕愣道:“你这是干嘛?”忙推了回去。
唐瑜瑾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这是定情信物啊,你不是已经问了我芳龄几何了吗?不留个信物怎能算数呢?快,你也给我个信物,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把我抢走了。”
林雾夕无奈的道:“可是我没信物啊?”
“祖传的玉佩啊什么的,都可以呀。”唐瑜瑾提醒道。
“我没有什么祖传贵重的物品呀。”林雾夕道。
唐瑜瑾没料到,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连个值钱的东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