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夕一语不发的看着唐瑜瑾,着无声的沉默让月倾城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所认识的林雾夕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她好像在用自己的沉默来抗拒着什么?脑中有什么一划而过,在她快要抓住时,又什么都没抓牢。
唐瑜瑾似乎有些为难,看看林雾夕又看看月倾城等人,道:“小夕,你忘了么,展从易还在等你呢。他要是等太久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林雾夕明白,他这话是在提醒她,不要试图逃脱。她想了一瞬,自己孑然一身,何去何从又有什么关系呢。
轻轻的施一礼,柔柔的笑着道:“月姐姐,伯母。我与人有约,怕误了时辰,就此别过。等他日在见,在细细说来与你听。”
月倾城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在强留,只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罗黛云皱着眉头,眼神在唐瑜瑾和林雾夕之间来转了转,似有千般的疑虑和嘱托,但出口的只是简短的几句道别话:“小夕,要学会保护自己,一个女儿家,能不在外奔波就少露面。若有空,便来山庄陪陪倾城。”
林雾夕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中轰然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缓缓的流出液体来。暖暖的充斥着心房,可不止为何,眼睛却瑟瑟的,瞬间便通红一片。
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客气而礼貌的说了几句,对着成城等人微微点了下头,便随着唐瑜瑾离开。
待林雾夕和唐瑜瑾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葱茏的树林后,成城向罗黛云施了一个晚辈的礼,道:“伯母,成城与母亲就此别过。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罗黛云的目光在成城和月倾城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两人都很不自在,彼此都错开了视线。眉眼淡淡的笑开,心底里却暗自为自家女儿惋惜,明明有情,却又装作无情。无奈的道:“城儿,谢谢你们,刚才要不是你们相助,我和倾城此时非死即伤了。成夫人,有空去山庄做客,西冷的景致别有一番趣味的。”
成夫人虽然对罗黛云母女有气,可看自家儿子也知道,他心底里一直很在意月倾城,因此也不好直接甩脸色,只是淡淡的道:“若有机会,一定拜访。我等,便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拽着成城便走。
月倾城见成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便涌上心间,心头泛苦,泪花不觉间便已盈满眼眶。
他们竟成了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一丝情谊。
在成城转身离去的刹那,她的心便揪了起来,那委屈劲一下子便涌向眼睑。看着他离去,似乎又是经年,她好怕此生就此不见,她好怕等不到他,那些恐惧使她一下子便有了和他说话的勇气。
“诚哥……”
成城定了一下,在他母亲的又一拽下,他顺从的跟着离去。
月倾城那颗心碎了一地,呼吸急促而又悲仓的道:“诚哥……”
成城这一次连定都没定一下,当先越过他母亲,大步的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月倾城哭成泪人,也不去听她那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
月倾城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在母亲跟前哭出来,可眼泪却止不住流。她就那样看着他离去,不带一丝的犹豫和片刻的停留。
她在泪眼朦胧中,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看不见为之。
罗黛云心疼的上前把女儿搂进怀里,轻轻的拍揉着背,安抚着她那颗为情受伤了的心。心中却在深深的自责着,若不是自己,女儿也不至于要吃这份苦。
半晌,月倾城从罗黛云怀中抬起头来,擦了擦眼睛。道:“娘,诚哥,我们是不是情谊尽了?”
罗黛云心疼的替女儿整理头发,柔声安慰道:“倾城,感情不是儿戏,不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但这世间,爱情是唯一的纯粹的,但婚姻不是。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可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却很难,这其间的因素,你也是知道的。为娘就不多说了,可是倾城。你要遵从自己的心,不要强求。”
“可是,诚哥……”
罗黛云微笑着道:“别急,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你们都需要冷静,都需要空间。好了,听娘的话,别难过了,来擦干眼泪,我们回家。你爹还在家里等着呢,说不一定小狐都生产了。”
说着母女两相视一笑,刚才的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可那些孤苦和闷痛却悄悄的进了月倾城的心房。
“倾城,这林雾夕和唐瑜瑾是什么关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和一个男子在外行走呢?她的家人就不介意吗?”罗黛云忽然想起林雾夕来,皱着眉头问道。
月倾城也很少纳闷,道:“我也不清楚。她的家人,似乎没听她提起过,但之前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来看,似乎她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罗黛云疑惑的问道。
“嗯,似乎他们一个村的就剩她一人。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问,她也没说。”月倾城道。
罗黛云皱起高高的眉头,“只剩她一人?难不成……”
“娘,想起什么了吗?”
“没……没有。可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以和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在一起呢?这一会怎么找婆家呀?”罗黛云脑中似乎想起几年前震惊武林的那件事,可又有些不确信,因此,急忙打岔了,问了其他的。
月倾城道:“一个孤女,你让她这小小年纪就惦记着找婆家?在说,若她真的是孤身一人,谁肯不计较门第的娶她呀?娘,她怕是也有诸多的不易,不得已吧。”
罗黛云没料到月倾城会说出这番话来,震惊了一下,细想有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也是。下次,便见邀她来家里住吧。一个女儿家,在外风餐露宿的总归是不好的。”
“嗯,娘。我记下了。”月倾城也有着和母亲一样的打算。心底的另一个担忧,却没有说出来。她的直觉告诉她,林雾夕和唐瑜瑾在一次,绝不是自愿。那这其间又有怎样的隐情就不得而知了,按照她的推测,林雾夕现在孤身一人,完全没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算计的。
想不透,摇了摇头,跟着母亲急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