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艾琳陪她去医院的。
她很清楚叶暖暖脑部那些积血意味着什么。
医生说，如果不小心破裂，很有可能会没命。
叶暖暖现在是在拿命开玩笑吗？
“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不想赌。”叶暖暖轻声道，“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尽可能多地好好生活。”
“琳达，求求你了，把这件事告诉厉先生好吗？他肯定会帮你找到最好的医生动手术的！”
“不，我不会告诉他的。艾琳，也请你不要告诉简森先生。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琳达……”艾琳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感觉叶暖暖像是去赴死。
“艾琳，能认识你，我很开心。相信你也希望我能开开心心渡过余生的，对吧？”
艾琳如鲠在喉。
片刻后，厉霆爵发现叶暖暖不见了，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他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卖糖果的摊位面前看到了她。
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你怎么到处乱跑！”厉霆爵上前牵住她没受伤的左手，声音里有些嗔怪。
“好奇怪，我看着这些糖果，明明不想吃，却很想买！”叶暖暖指着那些色彩斑斓的糖果道。
厉霆爵瞟了那些糖果一眼：“很正常，因为那些是厉旋喜欢吃的。”
“厉旋？”
“我们的孩子。”厉霆爵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暖暖尴尬地笑笑。
她觉得她跟厉霆爵都有病。
她脑子有病，厉霆爵心里有病。
两个有病的人，其实还蛮般配的。
“要不买下来吧！我想要一点尝尝。”
厉霆爵没反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她挑了满满两大袋，什么类型的糖果都有。
结完账后，他问她：“为什么要买两袋？”
“你不是说，你儿子也喜欢吃糖果吗？”
厉霆爵敛眸：“是我们的儿子！”
“嗯！所以我准备了一袋给他。”她把袋子递给厉霆爵。
他没接，目光柔得可以化成水：“你自己给他。”
这一刻，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虽然在L城经历了种种，但是，现在总算可以回归正轨了。
至于从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吧。
两人终于坐上了回Y国首都的飞机。
飞机上，叶暖暖打开糖果袋，拿出一颗糖吃了起来。
“好吃吗？”
叶暖暖点了点头：“很甜！”
厉霆爵笑了，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从前你没那么嗜甜的。”
“现在我爱吃了。”生活太苦了，她希望她的余生都是甜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轻轻揽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难得的温柔，让叶暖暖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突然那么温柔？
是因为离首都越近，他就越把她当成他的前妻吗？
叶暖暖这一刻，真的好羡慕他的前妻。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龃龉，现在厉霆爵的心里，肯定很爱很爱她。
真好，能在余生被他当成最爱的女人，不枉此生了。
叶暖暖在睡着之前，心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