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
我有些懵,颜珂更是诧异的看着夏侯不破:“这位是?”……
我压下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侧过眸子看着他:“是你啊,怎么了么?”
他的眼睛垂下:“我有话想对您说,可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借一步说话么?”
“喔,你还有工作吧,别耽误了点餐的人吃饭,如果不紧要的话,就等等吧,我这儿也有客人呢,不太方便,或者回头你发我聊天软件上就可以。”我避过他的视线,猜测着他想对我说什么,可是一看到他或者提到他的名字,我就能回忆起前天晚上我下车时候被那热浪冲击的想要窒息的感觉。
“那好吧……”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而后提着饭离开,那辆电动车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时候,颜珂也才收回一直注视他的目光。
“你怎么会认识一个送外卖的?”他好奇的问我。
我蹙起眉有些不悦:“送外卖的有怎么了么?为什么我不能认识?”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看来这位小兄弟在您心目中挺有分量的啊!”
我没有接这个话茬,是的,很有分量,一见到,心就乱了。
从见到不破开始,就失去了再和颜珂谈天说地的心情,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兴致高昂的说个不停,而我则在不停的回忆着之前不破与我说话时候的每一个表情还有每一句话。
呵呵,我不知道自己还在留恋什么,明明他都已经跳脱了我这个坑,明明已经有了新人,何必还来招惹我呢?如果彼此不再联系,不再纠缠,至少他在我的回忆里也保留着非常好的一面,可如果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事,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记得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肉、体是每个人的神殿,不管里面供奉着的是什么,都应该好好保持它的强韧,美丽和圣洁。
我想我应该是时候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这点我觉得韩澄夕比我潇洒,而冰河大概就败在这种地方,所以一败涂地,但是相反,正因为他放不下,没有办法救赎自己,所以他是善良的,而且也有责任感,不会为了让自己好受,就逃避那些自己犯的错误,所以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最差劲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傍晚时分,我与颜珂分别,工作方面的事看的出来他有意思过来和我一起,但是并不急,我知道他经济状况并不差,也感觉的出来他句句话里面总是询问我对未来感情方向的走向是在试探,目的虽然我还不是特别的明确,但是差不多能够感觉的出来。
回到住处,刚要进楼,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夏侯不破的号码,这个号码我们最初相亲的时候就存了,我们彼此也都未曾换过号码,但是我们真的基本就是不联系,尤其是分开之后,一次也没有。
我待在原地看着来电号码出神,犹豫着该不该接这个电话,直到它快要挂断,而我也下了决心去拉下接听快捷键的时候,熟悉的声音自身后而来:“原来乔先生这么厌恶我的么?”
我闻声转身,见他穿了件浅蓝短T,黑色的运动裤和白球鞋T恤和球鞋都是叫不上牌子的很廉价的材质,裤子是我冬天时候买给他的,虽然不算厚,但是这个季节穿还是稍微显热了些。由他浸湿了半条T恤的痕迹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来看,他在这高温里已经呆了不短的时间,他的手里提了两个袋子,一个里面隐约看到露出来的工装,应该是要拿回去洗的,而另一个袋子里,则是几个餐盒。
“你怎么过来了?”我有些不知道怎么答话才好。
“记得您以前说很喜欢我做的炒菜,而我也有话想和您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吃晚餐,如果吃过了就算了。”他垂下眸子不太看我的眼睛。
我盯着他,心底一片水淋淋的,迎合着这炙热的气温,闷的我难以呼吸:“先上来吧。”
电梯里我一直站在他身侧微微靠前一点,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看着不断上升变化的数字,我直接问道:“你还喜欢我么?”
他一愣,似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喜欢。”
我有些想笑,又觉得悲哀:“我都看到了。”
“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看看他为什么来找我也好,省的我因为猜测而不停的想他。
摇了摇头,一路沉默到家,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那凉爽充面的一瞬间,我输出口气:“这天气是要热死人了。”
“您总是呆在空调屋里,所以受不了。”他将衣服袋子放到了我门口的鞋架上面,然后将餐盒摆到了茶几上,还顺带环视了一下我的家,说来惭愧,这个家就是为了和他一起住买的,当时心里没少幻想和他一起生活且感情日渐升温的场景,然而人生总是戏剧的很。
而现在,这房子也都保持着他走时候的样子,毕竟也才半年多,没改什么也正常,可关键是,我打心底里,不想改!
对于他的话,我更不知道怎么说,是哈,他每天都要在这种热浪里来回奔涌,不停的送餐,这些浸透他衣衫的汗,是适者生存最好的证明。
可我还是心疼,看着他比冬天时候黑了不少的皮肤,我坐下来,并让他也坐下:“打算送一辈子外卖么?之前我记得我讲公开课的时候你有趣听,应该也有经常去听菊下楼头牌老师的课吧?怎么现在不去了?是因为我么?”
他抬眸看着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似乎是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其实,只要有时间基本每节课都会去,菊下楼老师的课我只能逢白班的时候去听,公开课一般都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您好像只讲了两节公开课吧?”
我点点头:“昨天的课没有见你在。”
我们现在居然成了师生么?不过也算不上。
“我有在,不过用了小号,因为那个号名字的话,我不想改,可是又怕您看到了不高兴,所以只好又申请了小号。”他挠了挠后脑勺。
我睁大了眸子,是这样么?可是……不是有新人了么?为什么还弄这么暧昧,好像还在放不下我的样子?这话我很想问,可是我问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对上他期待而有些炙热的目光,我转移话题:“你呢,吃晚饭了没?”
看他摆出来的炒菜,三个人份也够吃了,果然他摇了摇头,显然就是打算过来和我一起吃的。
掰开筷子我门开始吃,我觉得吃的贼尴尬,说白了,我们之间现在不再是最初很单纯的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就像那天晚上说的,一旦做了,就再也不会有那么纯粹和干净的感情了。
“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么,是什么?”我问。
他放下筷子,犹豫了再三,“我想搬回来和您一起住可以么?”
我失笑:“什么?”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好笑了,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原画设计,想继续和您学,而且……我……还是想和您在一起。”他一脸歉意和诚恳。
呵,我这儿是游乐场么,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来,我拿着筷子支着右脸细细的看着他,在他不安的表情里,我笑道:“好啊!”
“嗯……那个,今天下午时候,您和那位……”
“喔,我们在相亲!”我这么顺口的就撒了谎。
我细细的看着他的表情,果然,夏侯不破的眼眸黯淡了下来:“果然……所以您呢,您看上他了么?”
“哦,那你呢,你也见了,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反问道。
他沉默下来,并握紧了拳,许久才松开,抬头看着我:“我觉得很优秀,各方面似乎都比我好很多。”
“喔——!”我漫不经心的喔了一声,“那既然你觉得我有可能看上他了,那为什么还过来说要回来住呢?岂不是很尴尬么?学原画设计什么的,报个班就是了,虽然学费是贵了点儿,但是好好工作挤挤也总是会有的不是么?”
“我大概只是,还心存了一点儿侥幸。”他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抱歉,乔先生,是我僭越了。”
没来由的,听他这话我心头憋出一抹怒火,“是因为看到我或许要和别人好了,所以有些心里不舒服么?如果我还是一个人,所以可以继续玩儿着拉锯战游戏?当我是哪儿没有人要的废品么?”
他失神惊诧:“乔……乔先生,我真的从来都未曾这样想过。”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不想解释什么,沉默下来,肩膀也怂了下来,是哈,我这么失态真的是挺丢人的,搞的一直以来好像是我在等他一样。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就当我今天没有说过要搬回来这种过分的话吧,我……”
“搬回来吧,我没有和那人在一起,今天下午也不是相亲,那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打断他的话,抬眸望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