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有意义的回忆,有意义的存在的地方……
阳光晃的我失神,说这几天的温度可以达到三十度了,而且过几天预报说甚至可以到三十六度那个样子,网上都已经有黑色汽车盖儿上煎鸡蛋的视频了。
“你要的冰可乐,您的加冰柠檬水,这是您要的鸡腿饭……”
熟悉的声音让我豁然扭头,正对上那个在派送外卖的身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在这儿遇到他的那次,他拿了两个盒饭小跑着过来给我送。
原来他是一直在做外卖这个活儿。
然后……自然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盯着他的我的身上,起初他愣了一下,显然他应该还是经常跑这里,只是从来都没再见过我吧,大概没有猜到我今天会过来这儿。
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足足有十秒,而后他才反应过来,从箱子里取出似乎是最后一杯蜂蜜柚子茶朝我走来。
“您……今天怎么会过来这儿?”他将水递了过来。
“随便转转。”我接过柚子茶,看着他满脸的汗水心口揪的难受,虽然他穿了防晒衣,但是脸还是比半年前我见他的时候要黑了一些,风吹日晒最催人老。
“呃……嗯,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还有其他的活儿要做。”
“好,再见!”
我眼看着他骑着电动车离开,助理有些诧异的过来:“怎么感觉您和那小哥儿生疏了很多?以前记得他总是过来给您送餐的。”
“半年多没见了,生疏很正常。”我淡淡道,装作淡淡的道。
终究,我还是没能抵过再次见到他以后这乱了的心情,然后跑去了他住的地方楼下一直等到了天黑,其实我知道他从我那儿离开以后租住的新地址,从徐思泽那儿听来的,便一直记下了,没想到半年过去,我都还没有忘。
一直到晚上十点,我足足等了七个小时,抽了一整盒烟。
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候,我连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表,还用湿巾擦了个脸,然后才打开车门下车,车里开着空调,一开车门下来,一股热浪袭来,我险些无法呼吸。
然后便是扭在一起的神经绷断般的痛感袭来,我前方拐角处路灯下的他提了一兜的吃食,在我要喊出他名字的时候,一个个子稍低的少年小跑着窜了过去,然后抱住了他的手臂,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那一瞬间我便躲到了车子的阴影处,我庆幸自己躲的真快。
原本我还在希冀着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原本我……
“嘿,亲爱的,快上去吧,热死我了。”那少年一直抱着他手臂都未撒开。
而他……大手则在那少年头上揉了揉,然后两人便以这种亲密的姿势一起进了那栋楼。
呵……
哦……
我啊……
果然……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那个消失在视线里的男孩,教会你爱是流动的风。
我曾庆幸自己遇见他,可是我还是后悔了,就像我发了疯一样思念他抱过我的那些时候的感觉,原来会心碎的拥抱,果然只适合浅尝,不适合深醉。
……
“你怎么了啊这是?”徐思泽急匆匆的跑过来,我已喝了差不多了。
可是我脑子很清醒,我痛恨的这种清醒,我知道我不会再迷失自己,我也知道这夜难过之后,我还会继续振作,但是这夜我还是难过。
我哈哈笑起来,连着倒撒了两次才把酒给他倒进杯子里:“没事儿,今儿个高兴,喊你出来陪我喝一杯,你来的太慢了,自罚三杯我就原谅你。”
他是唯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的性子,所以在唉声叹气以及我的逼视之下,自己喝了三杯,然后我们就坐一起继续喝了起来,偌大的钻石包厢,不叫姑娘,不叫帅哥,这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着一首首之前点播好的尽是压抑的歌。
果然,就像所有的那些传闻里陈词滥调的故事一样,你离开了,我才如此想念。
渐渐陷进那种无法思考的天旋地转里,明天会依旧阳光明媚,可我今晚,只想醉呵。
“小千……小千……”
梦里全都是沈冰河熟悉的声音,呃,我已经都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了,就像散的时候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一样,他也一直都未曾找过我,就好像明知道把我丢进了冰山里却也不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只一句歉疚就能逃避的干干净净。
你这个王八蛋!
“哈哈,我给你的信任,依赖,分分钟都被你虐的万劫不复的,我以为上帝不会亏待痴情的人,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被辜负?你回答我啊!”我大概只能在梦里才能这样控诉他。
他死死的抱着我,他多久没有抱过我了?
哈,乔诺千呃,什么一诺千金,什么山盟海誓,你忘了,不管是诺言的诺,还是誓言的誓,都是有口无心的。
“你别抱我,你给我滚,滚!”
他没滚,整个梦里都是他的味道。
次日醒来,我头疼欲裂,想必是要一整天时间才能缓过这个难受的劲儿,然后沈冰河便端了碗汤进来,“听到你醒了给你端过来的,已经放凉了,喝吧,刚刚好。”
我呆愣愣的喝着他喂过来的汤,花了足足三分钟才确定这并不是梦,所以,昨夜那熟悉的味道真的是他么?
“你怎么在这儿?”
“徐思泽给我打电话说你喝瘫了。”他有些无奈道。
这个混账东西,我喝瘫了,就是给我丢马路边儿也不能把沈冰河叫来吧?这算怎么回事儿?“抱歉,麻烦你了,你要有什么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没事儿了。”
如果昨晚那些不是梦的话,我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嘶吼着骂他控诉他,所以这事儿,他不说我也不会主动提,省的尴尬,就当,他没来过,我也没醉过就好了。
而这个我爱碎了心的人啊,果然,再看到他,我还是难过。
“对我要这么生疏客气么?”他表情有些痛苦的看着我。
我诧异:“那我应该怎么对你?还和没分手时候一样腻进你怀里叫你老公么?”
他放下碗,而后盯着我看了几秒,在我逃避他目光的时候将我给揉进了怀里。
脑子就像是通了电,在他抱着我的时候,梦里那种委屈的想要歇斯底里控诉他的冲动……
我压抑住:“为什么抱我?别再让我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我们离开这儿吧,我们出国吧?”
我豁然睁大眼睛,有些懵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你……”
“我已经对不起澄夕了,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好,伤害了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小千,我带你离开吧。”他抱着我的力度紧了紧。
“你这是在施舍我么?我昨天喝酒,不是因为你。”
“小千……”
“沈冰河,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知道你也不想我们两个人都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但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还有,我昨天喝酒真的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他是想结束这段痛苦,也想着和我重新开始,我们一起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但是我并不想如此,或许在遇到夏侯不破之前,我一直在等他的日子里,他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感激涕零且死死的再次抓住他,可是终究我遇到了夏侯不破,倒不是我爱夏侯不破比他多,而是我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爱情有时候真的是奢望,太过美好就会太过易碎,我和沈冰河的已经碎了,而且碎成渣的那种,如何重拾?
“连你,也要放弃我了么?”他坐到床边,垂着头寂静的问。
我……放弃么?而这话我也有这种感觉,在你离开的一年多的时候,在夏侯不破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我都觉得被人放弃了,可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夏侯不破和他新恋人的时候,我又认清了一件事,真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真过不去,那就去死,我佩服那些过不去坎儿就跳楼的人。
“好起来吧沈冰河!”
他侧过头来不解却又温柔的看着我。
“其实你总是活在自责里,觉得对不起韩澄夕也对不起我,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也没有因为你的对不起而变得很糟糕,你好好看看,韩澄夕他现在过的很好,陆浩然很爱他,他也很爱陆浩然,而我呢,呵呵,开始是生不如死,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习惯了,真正总是觉得委屈的人其实是你,我知道这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不公平,但是我们两个不能再在一起了,那些过去,可以放下,但是我不能去触碰,你和我在一起,你总会不停的想起韩澄夕的,好好生活吧,好好的好起来,你会遇到一个让你彻底放下这些破事儿的人的,到时候不要关着心门对谁都不敞开,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
“乔诺千!”他哽咽起来。
我上前一步,紧紧抱着他的头拥入怀中,我的爱人呵,“哭出来吧,哭完给我好好的,我不要你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