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色变了又变,从不知所措的迷茫到阴沉下来的眸子,他嘲弄的看着韩澄夕:“你觉得是我给沈冰河搞的鬼?”
“不是么?都已经有人看到了。”韩澄夕大声质问。
少年沉默,最后连连点着头:“嗯,没错,是我!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会放过那家伙呢?”
“陆浩然,你这样有意思没?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心情是通过拆散对方的爱情这样么?”韩澄夕压抑着怒火,难道这段日子他了解的陆浩然都是一个假象么?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不是想让我放过沈冰河么,求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韩澄夕豁然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你……”
“不是爱他么?为了他的前程和我交往的话,这种烂俗的桥段你应该会答应的吧?”少年死寂的眸子声音放的很轻。
“我不会答应的。”韩澄夕蹙起眉头,想要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嗯,我会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少年转身就朝外走。
韩澄夕心里发毛,连忙起身挡住他的去路:“你究竟要闹哪样儿?”
“不闹哪儿样,你说我得不到你,那我也不想随了你们的意,让你们在一起了虐我,我话和你说清楚明白,他的人生就是你毁的,你爱他,却连救他一下都不愿意?”少年抬起星眸,直视韩澄夕的眼睛询问。
“你别整他,我不和他和好还不行么?我以后都一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你别整他行不行?非得这样威胁我么?”
“对呀,看来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我就是喜欢强求我得不到的东西,不然这样吧,你和我交往两个月吧,说不定我了了心思就会厌倦你了。”少年绕过韩澄夕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给你一天考虑时间,那家伙的前路就看你的选择了,我觉得你真的爱他的话,做个决定应该不难,和我交往也不会少块肉。”
韩澄夕感觉羞辱。
……
心烦意乱,第二天,二哥又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说老娘亲下床上厕所时候跌倒了,脚踝骨折,而且中风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估计要偏瘫。
韩澄夕取了卡里仅剩的两万多块钱就赶去了医院,全都给了二哥和大哥,让他们先垫付医药费和住院费。
折腾了一上午,医院开午饭时候,护士广播让去餐厅打饭,韩澄夕走在楼道里听到了前面两个护士八卦的话题。
“307病房的那个听说她儿子要坐牢了,而且背了一屁股债,医院就他母亲医药费的事情做过了讨论,说是两个星期后不能继续垫付的话,就要强行办理出院手续。”
“就那个沈冰河对吧?我也听说了,唉,可惜了,好帅又好孝顺的人呐,以前咱们医院好多护士都想着撩他呢,这下完了,一破产,大家幻想都破灭了。”
“你也可以去撩啊,那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指不定你现在陪他同甘共苦,日后他会翻盘东山再起呢,岂不是宠死你?”
“拉倒吧,如果只是破产还没事儿,这要真去做了牢……算了,找对象,还是找家室和背景清白的比较好。”
……
呵呵……
沈冰河,你知道么?你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我这一生都可以跟你走。
爱如果太多的话,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喂?陆浩然么?嗯,我韩澄夕!嗯,我答应了,交往吧,但你放过他,我要他好好的,我就这一个请求。”
……
交往的第一天,陆浩然直接拎(lin))包入住,韩澄夕很冷淡,基本不同他讲话,少年也没有什么强求,虽然用了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确立了两人交往的关系,但是他和以往一样,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并不会仗着情侣这个身份强求韩澄夕与他亲热或是怎样,这让韩澄夕稍稍松了口气。
几天后,韩澄夕就从同事嘴里了解到了沈冰河面临的指控已经撤销了,赔偿问题和资金缺口也都重新填上,只不过冰河建筑却不在了,他重新注册了一个建筑公司,名叫:晴空建筑。
大概是希望日后一帆风顺晴空万里吧。
这天,陆浩然买了棵枇杷树,种在了养猫的院子里,他最近变得很沉默,不会像以前总是逗弄韩澄夕,现在是韩澄夕不主动与他讲话的话,少年便就一直沉默着不开口。
韩澄夕知道他是在生气,具体气什么自己也懒得去猜,这跟挂名儿似得情侣关系,说真的,韩澄夕就觉得是这孩子的孩子心性而已,兴许就如他说了,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就厌倦了呢。
“你不出去留学了么?”韩澄夕拿铁锹将土盖好,然后拉了根皮管打开水龙头给这枇杷树浇了浇水。
“嗯,不出,昨天被老头儿们骂了,我在犹豫要不要说一下我们的关系。”陆浩然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垂着眸子道。
“晕,别了,我害怕,另外,沈冰河的事情,谢谢了。”韩澄夕叹了一口。
“嗯,是该谢谢我。”
韩澄夕无语,“你这说出去留学,又忽然不去的话,那你大学准备去哪儿读?”
“就近本地大学随便找一个就是,我不想离你太远。”
韩澄夕忽然就觉得心头堵的难受,可以看的出来陆浩然十分的依赖和喜欢自己,可是……自己想那个人啊,想沈冰河,爱的也是那个人,为什么人生总是太多不如意?
韩澄夕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总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你今天住这儿么?”
“你想让我住这儿么?”少年眸子波澜不惊。
“那你住这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放下手中的物件儿,韩澄夕拿起一遍椅子上的外套朝大门外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倒是大花跑来在他的腿边蹭了蹭。
回到家韩澄夕没有立刻上去,立在一家小超市前很久才进去,然后要了一包烟,呵呵,都快忘了烟什么味道了,记得沈冰河一开始烟瘾也十分的大,后来,是为了自己在努力的戒烟的吧?
点燃,一股辛辣的感觉呛入肺腑,以至于泪腺有些不想受控制的感觉。
足足抽了三根,韩澄夕才迈步上楼,正准备开门,身后传来久违的问候,“刚回来么?”
豁然扭头,楼道里略显昏暗,男人背光而来,略显颓然。
韩澄夕握紧门把手,看着沈冰河一步步走近,“是找我么?”
“吃饭了没?”
“冰哥……”
被圈入怀里,久违了被拥抱的感觉,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入脖子里,带满了烟草的气息。
“不是说我事情忙完了,就可以回来接你么?走吧,跟我回家。”男人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一如从前那般看他。
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样空洞遥远:“抱歉冰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自己只会是你事业上的阻碍,在一起也不会长久的,不想因为自己,让你受到故意的伤害。
“为什么,你不是说……”
“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接我回家?回哪个家?你的房子都已经做了债款抵押,况且,我想了很久,那毕竟是你的家,我们男人和男人,也没有法律保障,一次吵架,我就像个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没什么意思,我不想玩儿了。”韩澄夕挣脱对方的手,表情冷淡下来。
“澄夕……”男人试图想再次拥抱他。
韩澄夕后退两步,沉着眸子,外套不紧不慢的拉到身上,“况且,你不是说我和陆浩然比较适合么,也确实,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正在交往,我的工作也是他给出的力,所以,真的很抱歉,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男人表情痛苦。
“我真的……”
“他真的在和我交往!”少年单手插兜立在不远处,星眸闪耀,而后他缓步来到韩澄夕身边,揽住后者的肩膀,侧头便是一个吻,继而拉开防盗门将里面的打开,拽着韩澄夕进了屋将门甩上。
“陆浩然!”韩澄夕觉得自己要疯,甩开他就要开门去和沈冰河说清楚,就算是道别,他也希望这个别能好好的道。
少年耸耸肩:“你今天敢出去,明天我就能让他把牢底儿坐穿,别说什么我以公谋私滥用职权,我没那么大能力,况且,他也不是真的手脚都干净的找不出一点儿破绽,能搞他,自然是他有把柄露出被人握着。”
韩澄夕不屑的笑了起来:“在外面做大生意的,有几个手脚完全干净的?别再诋毁了可以么,就算他真的做过什么,我也爱他。”
“嗯,可是你还是要在这受我威胁不是么?我话之前就给你说过了,我想要的,就得是我的,在我反感你之前,我就会一直攥着他的把柄。”
“陆浩然!”韩澄夕面色恐怖的大吼,有掐死这少年的冲动。
“抱歉,我很偏激!”少年褪下外套,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韩澄夕沉默着进了房间,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不多会儿,少年推门进来,韩澄夕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想同他讲话。
少年立在门口很久,才悠悠的开口道:“两个月,陪我去旅行吧,两个月以后,我放你离开,也不会再为难沈冰河。”
“你真的很卑鄙你知道么?你才这么大年纪而已……你……”
“只要两个月。”
“你不上学么?”
“这你不用操心,答应么,两个月,即便是表演,也请装的像一点你在爱我,不,喜欢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