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么?”苗思奕问坐在一边的斐冷奕,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时光机的仪表上,只要轻轻按下那个按钮,那么,他就会被带到他的世界,只是,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么?
“嗯。”斐冷奕点了点头。
“老爸,其实……你没必要看我老妈未来的样子,我完全可以送你到她身边的……”苗思奕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讲了出来,却不料,斐冷奕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看看她未来的摸样。”
苗思奕没有再说话,而是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时空在扭转,一道黑色笼盖了整个世界,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他睁开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风的嚎叫还有……刺鼻的金属味道。
而后,声音戛然而止,斐冷奕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穿着白大褂的人忙忙碌碌的摆弄仪器,手中拿着计算机或是工作表填写,苗思奕拍了拍斐冷奕的肩膀:“到了。”
他跟着苗思奕下了时光机,里面的人都亲切的跟苗思奕打招呼,苗思奕都一一点了点头,似乎,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对苗思奕还挺恭敬的?
这真是个奇异的现象。
“我带你去看老妈。”苗思奕对斐冷奕说,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他上了苗思奕的车,这个时代跟二十一世界相差不算太远,只是楼更高了,路更广阔,设备,也比较现金一点而已,其他,似乎都是差不多。
不一会儿,一栋房子就出现在眼前,苗思奕在车上按下了几个按钮,大门就被打开,宽阔的草坪,旁边还有一个泳池,车子停在车库,苗思奕带着斐冷奕走了出来,这儿的客气,似乎蔓延着甜甜的味道。
“喏。”苗思奕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束花递给斐冷奕,他愣愣的接过来,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清纯得像是那时候的苗飞飞。
窗明几净的客厅里没有特别豪华的摆设,相反的,全都是实木的家具,斐冷奕一路跟着苗思奕走到屋后,一个人正在除草,看见苗思奕,她擦擦手,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博士回来了?”
“嗯。我妈呢?”
“在花园呢。”苗思奕一边走一边跟斐冷奕介绍这个世界的精彩之处,而身后的保姆看着斐冷奕的脸,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花园中种慢了向日葵跟百合,花丛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闭着眼想着什么事情,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
“妈。”苗思奕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思奕回来了。”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摸样,手已经完全枯老,伸手去摸苗思奕的脸,好半天都没有触到,苗思奕贴心的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妈,有个人想见你。”苗思奕看向斐冷奕,苗飞飞也随着儿子的视线看向斐冷奕,而后,淡淡的笑了,一滴泪水落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她说:“你来了。”
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是一句淡淡的,你来了,却足以让斐冷奕的心碎掉,她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到来么?
“嗯,我来了。”他走到她的身边,半蹲下来,苗思奕识趣的走开,将苗飞飞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斐冷奕将手中的百合放在苗飞飞的怀中,她的脸依稀已经认不出当年的摸样了,满是皱纹,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大大的,似深潭的眼睛让斐冷奕认了出来,这双眼睛,装满了多少他的眷念,多少他的不舍。
“斐冷奕。”她终于喊出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支离破碎,斐冷奕听得满是泪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我一直在啊。”
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张她梦中轮回了千百遍的脸,顿时泪眼婆娑。手轻轻的,几番颤抖,千般小心,万般隆重,伸向他,试图触摸他的容颜,几经周折,几经小心,她终于摸到了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
那么痛苦,那么心酸。
失神的看向这个让她义无反顾的男子,这个和她生命息息相关了一辈子的男子,这个曾经那么温暖的男子,这个曾经连鞋带都不会系的男子,这个说要白头到老的男子……
可终究,她老了,老到连走路都成问题,可是,他依旧是那么光鲜亮丽,依旧是那样的温柔细腻,他还那么年轻,年轻到她都有种他是她儿子的错觉。
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别哭。”斐冷奕伸手擦干她的泪水,可是,就是这一句话,苗飞飞就笑了。
斗了一辈子,他输了,你开心了么?
斐冷奕看向她,视线却落在她的脖子上,那条项链,不正是那晚,他回去拿衣服时候放在客厅的么?她,就这样戴了一辈子么?
“我还想你背着我飞上屋顶。”她开口,斐冷奕愣了愣,点头应允,小心翼翼的让她上了自己的背,紧紧的背着她,他深呼吸,运用内功,脚尖轻点地,踩着花瓣飞上了屋顶,然后将她放下来,她笑得很灿烂,脸色的皱纹让她看起来特别慈祥,她坐在屋顶上,斐冷奕坐在她身旁,伸手紧紧的护着她。
她说:“斐冷奕,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说完,她就将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斐冷奕伸手摸着她的白发,不置一词眼眸却全是温柔的水光。
“飞飞,我想问你点事。”可是,怀中的人半天都没有答应,斐冷奕忍不住托起她的脸。她闭着眼,脸一片惊心动魄的美好,身体却在慢慢的冰冷,一群鸟儿飞过天际,带来一片无所适从的慌张,斐冷奕没有落泪,没有很难过,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将她抱得更紧。
后来,斐冷奕还见着了苗思晴,她可爱得如当年的苗飞飞,斐冷奕摸摸她的脑袋,陪她打了几把游戏,什么也没说,就让苗思奕带他回了二十一世纪,见过了几十年后的苗飞飞,知道了她的坚定,让他更加想好好的保护苗飞飞,让她这一生剩下的不仅仅的等待。
“老爸,我要去给刚刚出生的自己做手术,咱们再见喽。”苗思奕将斐冷奕送回了这个世界,拍了拍他的肩膀,斐冷奕点点头,苗思奕想了想又说:“如果有一天你想找我,就将这个放在喜马拉雅山脉,就是上次时光机的位置,那么的磁场很强,我一定可以知道的。”
“嗯,快去吧。”斐冷奕看着那块水晶一样的弹珠,好好的收进自己的口袋。
斐冷奕漫无边际的在街上走了很久,是的,他无处可去,现在,他不知道可以去哪儿,那么那么多的事情过了之后,他依旧回到了原点,难道还要过那种抢劫的生活么?
他摇了摇头,做不到。
双手插进裤袋里面,仰头看天,忽然有点什么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清清楚楚的写在卡的背面,他想起那个说是自己儿子的苗思奕,耸耸肩,往银行走去,看着银行人员打出来的清单,整整七位数!呵呵,那个小孩……还真是为自己想得周到。
他一边走一边苦笑,自己真是要沦落到靠儿子才能过活么?他看着手中的那张小小的银行卡,走到垃圾桶旁边,想了想,可是,这个世界如此的残忍,如果没有了这张卡,他该怎么活下去?
苗飞飞的脸忽然闪现在他的面前,她年轻的摸样,她老的摸样,她说过的话,她做过的事情,她还说,她的丈夫,一定是个有钱人,有别墅,有豪车,有佣人,她可以环球旅行。这些,不都是自己答应给她的么?
毅然的,斐冷奕运气,用内力捏碎了那张银行卡,扔到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苗飞飞的身边,让她知道,她想要的,自己完全可以给。
街头的长椅上,斐冷奕颓败的坐下来,找了一整天的工作,别人都不肯要他,累极了的他靠在长椅上思考待会儿要去哪儿应聘,身后一个男人拍拍他的肩膀,斐冷奕转过头,男人叼着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慢慢的说:“小伙子,你好像是……拍过电影对不对?”
斐冷奕没说话,点了点头,那段日子,他不愿意再提起。
“太好了,我手里有一部戏,你愿不愿意来拍。”他翘着二郎腿,又吐了一个烟圈,斐冷奕的眼睛放大,然后又猛然的垮下肩膀:“我已经被封杀了。”
“没事,只要你肯来拍我的戏,我保证你的片酬不会少。”男人把胸口拍的咚咚响,斐冷奕有点犹豫了,除了会拍戏,他还会做什么呢?
男人间斐冷奕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又劝了他几句,将名片塞到他的手中,并说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而后……留下斐冷奕一个人在原地坐着,他就走了。
斐冷奕反反复复的看着手中的名片,承德影业,总经理,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如此反复的看了许久,直到霓虹闪烁,他才按上面的号码,拨了个电话过去,表示愿意去拍电影。
那天答应得也很爽快,让他去一个地址签合约,斐冷奕打了车往哪儿赶去,是在一个小区里,房子不算太旧也不算很新。抱着好奇的姿态,敲开了那间门,开门的是另外一个男人,斐冷奕报上了姓名之后,他就放他进去了。
看得出这里是改造过的,原本的客厅现在摆卖了桌子,他刚刚走进去,那个男人就坐在椅子上打电话,见他来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个……就是……你们公司?”斐冷奕不敢置信的指了指周边问道。
“对啊,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嘛。”男人也不拘泥,爽快的拿了份合约啪的扔到斐冷奕面前:“签了吧,明天就可以上戏。”
“这个……”斐冷奕看了看合约,上面的很多法律专业术语他看不懂,从前都是伊骞帮他把关的,如今,他看了一遍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究竟是签还是不签。
眼角环视四周,签约吧,好像有点上当的感觉,不签吧?待会儿又要露宿街头么?
“别犹豫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男人在一边怂恿着斐冷奕。
他闭着眼睛深呼吸,死就死吧,反正先找到一个落脚处再说,刷刷的在页脚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以后叫我煤哥就行,哈哈。”他拿起斐冷奕签过的合约收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室内。
“煤哥,要开拍了么?”屋内忽然冲出来一个拿着摄像机的男人。
“拍吧,拍完就收工。”被喊做煤哥的男人点燃了一支烟,看向斐冷奕:“你要不要去看看?”
“片场在哪儿?很远么?”斐冷奕轻声问,好久都没有排答应了,似乎,他很怀念片场的感觉。
“就在里屋。”
“里屋?”斐冷奕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煤哥也确定的点点头,他就好奇的往里面走,安慰自己说,也许是屋里的戏也不一定啊。
才站在门口就看着屋里的场面就硬生生的让他止住了脚步,屋里除了刚刚那个拿摄像机的男人还有两个站在一边帮忙的助手,而所谓的演员就是床上的一男一女,女人正在脱掉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
斐冷奕脸红心跳的站在门口,虽然拍戏拍床戏难免,但是,这个……尺度是不是太大了,而且……那个男人开始在女人的身上乱摸,亲吻女的,那女人一副享受的样子,手竟然……伸向了男人的*。
看到这儿,他终于懂了,这个不是什么正经的演艺公司,是专门拍黄色电影的地方。
他转身就要往外面走,这种电影,他不可能会拍。只是,才刚刚转身,身后就站出来两个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而那个煤哥坐在沙发上吸烟,几口之后才慢慢的说:“想走么?”
“我不会拍这些东西的。”斐冷奕不卑不亢。
“你已经签约了,不然就赔五百万,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哼,那也要你们拦得住我才行。”斐冷奕手心慢慢的握紧,运气准备好好的修理一番这些家伙。只是,手臂的地方有些疼,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带进去。”煤哥招呼旁边的几个大汉,几个人得到命令拖着斐冷奕到了另外一间房,将他扔到床上又锁了门。
“哈哈,不听话我见得多了。”煤哥看着那扇门不屑的吐着烟圈,因为他的笑,而露出一排黄黄的牙齿,小肚腩也不停的抖动,一副胜利在望的摸样。
斐冷奕醒来的时候,四周被黑暗笼罩着,试图看清楚这是哪儿,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暗自运气,用内力来调节身体的不适,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刚刚也不知道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斐冷奕站起来看着这儿,12楼,窗户没有上锁,估计是以为没有人会傻到从12楼跳下去,斐冷奕唇角微微扬起,12楼么?他还不放在眼里。
本来想打开门去把那群人教训一顿的,最后还是作罢,万一他们再使点什么手段,他被绑住什么的,就真的得去拍H片了。
斐冷奕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最后还是站上窗棂,一个纵身,跳到楼下的那颗树上稳稳的站着了,刚刚那个窗户的隔壁还亮着灯,估计还在做个什么不法的勾当,斐冷奕冷冷的看着,终究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深夜里,斐冷奕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风冷冷的吹过,冰冷刺骨。他紧了紧外套,看着街头的霓虹闪烁,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了他而亮起。
路边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招聘搬运工,他眼睛一亮,搬运工么?这个应该难不倒他,再看看福利,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两千块,还不错哦。
斐冷奕按照这个地址找过去,一间小小的铺面,上面写着山泉水,他确认了一下地址,然后伸手敲了门。
许久才有一个老头来开门,他戴着老花镜,打着呵欠,看着眼前的斐冷奕:“我们已经关门了,明天才送水。”
“大爷,我……我是来应聘的,你们还要人吗?”
老爷子借着灯光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拒绝说太晚了,招工的事情明天再谈。
斐冷奕垂首,点了点头,说我明天再来,就颓败的往路边走去,在长椅上坐下来,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老大爷本来决定关门的,可是忽然看见爱斐冷奕还坐在长椅上,顿时心生不忍。
“小伙子,怎么不回家啊?”
“我……”斐冷奕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他说:“我没有家。”一阵风吹来,他的声音被打得支离破碎。
“哦,这样啊。”老爷子仔细的看了看斐冷奕,觉得他很是可怜,本来想让他离开,去旅店住一晚也好,但是斐冷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时间于心不忍,叫他留下。
屋子不大,到处都摆满了水瓶水罐之类的东西,斐冷奕小心翼翼的跟着老大爷走到里屋。
“你就睡这里吧,厕所在那边,明天我们再说工作的事情。”
“谢谢谢谢。”斐冷奕连忙道谢,老大爷往里面走,顿了顿又转过身说:“大家都叫我康伯,小伙子,你叫什么?”
“斐冷奕。”
“好,你早点睡。”
狭小的空间里,斐冷奕卷缩在那张单人床上,睡过龙床,睡过五星级的饭店,住过顶级宾馆,可是却从没有这样一张床,让他睡得如此踏实过。
第二天一大早斐冷奕就起来了,帮着康伯开门,清点水罐,康伯也教他怎么弄这些水,从哪儿搬到哪儿,拿出地图让他一一的熟悉周边的地形。
没几天斐冷奕就能够自己骑着车去送水了,一大桶一大桶的,有时候遇到没有电梯,他就爬楼梯,一层一层的爬上去,累得满头大汗,累到直不起腰,更甚至,有时候遇到难缠的客人总是嫌弃他速度太慢,他都咬着牙忍住,看着摩天大楼,终究有一天,他会爬上那顶端,俯视整个世界。
“煤哥,你看,那个人。”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里的人指着不远处正在卸水的斐冷奕,他正一桶一桶的往屋里搬水。
“呵呵,有电影不拍,竟然去做搬运工。”煤哥叼着烟笑得猥琐无比:“走。”车子又呼啸而去,卷起满地树叶漫天飞舞。
“冷奕啊,来歇歇。”康伯扇着扇子坐在藤椅上,越看斐冷奕越满意,斐冷奕满头大汗的走过来,康伯递给他一条毛巾:“在我这儿做很辛苦吧?”
“不辛苦。”斐冷奕擦擦汗,一身搬运工的衣服,一个帽子,长时间在日光底下暴晒,让他黑了不少,长时间的搬水也让他练出了一身肌肉,看起来健壮了不少。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康伯摇了摇折扇,,顿了顿继续说:“我孙女昨天打电话说要回来,你能去帮我接她吗?”
“康伯你还有孙女啊?”
“嗯。”康伯仰头喝了一口茶:“她从小就被送到美国,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说是有任务,呵呵……那丫头挺有出息。”说起孙女,康伯满脸的笑意。
斐冷奕也跟着他笑,并且答应去机场帮他接孙女,康伯把航班、名字都跟他说了,自己就进屋去帮孙女收拾房间去了。
下午时分,斐冷奕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打车去机场接康伯的孙女——康巧巧。
嘈杂的接机厅里,斐冷奕看着不断闪现的屏幕,从美国飞来的班级已经降落,他就举着牌子眼巴巴的看着出口处,人潮拥挤,斐冷奕站在人群中,尽量的把牌子举到最高,生怕康巧巧会看不见。
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瞬间石化。
倪红……
竟然是她!
倪红在看见斐冷奕的那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手一伸,就死死的捏住斐冷奕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摸样,她的脸因为暴戾而出现了与蛇相似的脸孔。
“咳咳……”她的力气很大,斐冷奕用尽全力也没能将她的手拿开:“难道,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么?”斐冷奕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倪红要杀了他的心很坚决,冷眼扫过四周,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斐冷奕在她分神的那瞬间,抬手点了她一个穴道,让她站在原地,而手已经松开,斐冷奕瞬间旋身施展了从来都不在人群中用的轻功。等倪红用法术解开了穴道,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哼,我看你跑得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