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忙乎起来,柳云槐犹豫一瞬,跟着那位沈教授走到污水池边。
这个小区是郊外的老小区,设施老旧,污水池说白了就是小区的化粪池,有一个地方是露天的,成天臭气熏天。小区人见了都绕道走。
现在,众多人为了查案,跳进去,一点点的搜寻。
边上,柳云槐也搜寻着。
昨天的老太太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奇怪?她到底是妖还是?
人可以进化成妖吗?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声:“小姐怎么称呼?”
年轻温文尔雅的教授含笑看她,眼神真诚。
柳云槐呼吸一滞:“柳云槐,柳树的柳。”
“柳小姐啊。”沈星逸点头:“你怎么会想到污水池?”
柳云槐说不上话。
她总不能说自己能看到妖怪吧?
当着国家的人传播迷信,总归不太好。
她正想借口搪塞,不远处工作的民警出声:
“沈教授你看!”
两人齐齐往地板上看去。
水龙头冲刷着众人捞出来的秽物,除了那些被冲刷掉的,地面上还留下些许指甲盖大小的碎肉。
如果仅有几片,并不算稀罕。但一小桶的秽物中能出现十几片,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事。
jc和沈教授同时变了脸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搜集起来,回去化验!”
“是!”
沈星逸没有再打探的心思,他看向柳云槐:“柳小姐,如果这次是真的,感谢您帮了我们大忙!”
他的目光非常隐晦的从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身上扫过:“李先生放心。这个案件,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出一个交待!”
“哎……好、好。”李友眼睛都红了。
柳云槐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垂下眼眸,注视警车离开。
天又黑了下去。
唉……
临睡前,柳云槐再度看向窗外。
夜灯照耀下的污水池,空空荡荡……
半夜,她是被房间内的血腥味惊醒的。
粉色的房间被血红色的线铺满,成了红色的海洋。
血液中心,站在支离破碎的老太太。
她的身体像是被切割成小块,又拼接起来。
整个身体,都是密密麻麻的肉块,狰狞又恶心。
从她身上,渗出无数条血红的细丝,包围了整个房间。
柳云槐扫了老太太一眼,心思重新回归到渗血的红色细丝上,跟老太太打商量:“能不能把血收一下,别把房间弄脏?”
这血迹要是滴在地板、墙面上,多难收拾啊!
还有她的被褥,万一沾上了血,清洗起来,多花费时间!
“你不怕我?”
老太太的声音沉重嗡鸣,像是来自地狱。
柳云槐敷衍:“怕!特别怕!所以可以把血收一下吗?”
这群个怪物,一个个的都执着于要人怕它,什么癖好!
怎么着?受到惊吓的人肉更好吃?
老太太看出她的不在意,冷飕飕的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红色的血丝收缩成一团,在老太太身后,像跳动的红色火焰。
房间又恢复成干净粉嫩的颜色,柳云槐这才松口气。
嗯……不管这个妖怪想干什么,只要不弄脏她的房间就好!
老太太的眼中泛着淡淡的红光,每一根血丝都在空气中蠢蠢欲动:“不痛的,让我吃了就不痛了……”
血丝骤然出动,朝着柳云槐包抄而来。
柳云槐叹气,象征性双臂一挡。
血丝接近,老太太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嘭!”
玻璃破碎,一道金光闪过。
“嗷!”
奇奇怪怪尖叫声,细多如麻的血丝数量减半,空气中冒着黑烟。
黑烟过后,老太太消失在房间内,而柳云槐窗边,多出另一个人。
该人浑身黑衣,唯独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又是你?”黑袍男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柳云槐默默抱紧被子。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总是她。
黑袍男上下打量她两眼,问:“有事吗?”
“没有没有!”柳云槐摇头:“我刚才又在做梦了!一切都是假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但你破坏我家玻璃是真的!赔钱!”
黑袍男朝她走过来,怎么看都不是要赔她钱的样子。
柳云槐秒怂:“啊!原来是风太大,把玻璃震碎了啊……”
黑袍男已经站在她面前,言简意赅:“伸手。”
“干嘛?”柳云槐警觉道。
黑袍男沉默一阵,道:“你的体质,很特殊。”
“哪儿特殊了?一点也不特殊,我可是良民!”柳云槐把爪子捂紧。
这人,该不会抓她回去做研究吧?
她眼珠子一转,换了话题:“刚才那老太太呢?你把她拍死了?”
“没有。”黑袍男看她一眼,也不深究她转移话题的事,解释道:“它逃走了。”
“哇哦。”柳云槐点点头,又问:“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鬼吗?惨死后化身厉鬼找人索命?”
“不要乱讲。世界上没有鬼的,那些都是古时人类的迷信。”
柳云槐:……
她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她忧郁道:“一个不迷信的社会也不应该出现妖的。”
可事实上,她这几天一直有看到妖怪!
黑袍男却不理会她。
柳云槐又问:“那刚才的老太太是什么东西?”
“梦魇兽。”黑袍男眉头微微皱起:“亦正亦邪。”
很显然,他们这回遇到的这只,是邪恶的。
见柳云槐一脸迷茫的样子,他破天荒的解释:“梦魇兽没有实体,本就依托于人类的睡梦凝聚化形。当吞噬的噩梦过多,功法有了邪性,便可吞噬人类怨气,借助怨气增强实力。吞噬的怨气未完全消化前,化身为怨气主人的样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样子是老太太。”
“哦。”柳云槐点点头,懂了。
也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
男人白玉般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肌肤触碰到的地方,冰凉如玉,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柳云槐猛地抽回手:“干嘛你。”
黑袍男淡金色的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光,收回冰凉的手,低声道:“抱歉。”
房间内顿时有种叫做尴尬的氛围。
柳云槐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那梦魇兽吞噬怨气需要多久?”
“等它为怨气主人报了仇……”
黑袍男说着,脸色不大好看:“它应该已经去找杀人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