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只是你不要后悔。”
肖烛继续领着两个人往前走，直到周围的环境已经彻底暗下去的时候，柳云槐才拉住了男生。
“怎么了？”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柳云槐非常肯定，继续往前一定会碰上不敢的东西，肖烛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而这个男生却是板上钉钉的肉体凡胎。
如果进去之后有一群妖魔鬼怪，柳云槐不确定可以保住这个男生。
甚至说，他可能会连累到自己。
男生吞了一口口水，似乎是有些害怕，不过之前的事情已经让他没有了退路，他深吸口气，说道，“没关系的，我…”
柳云槐的表情严肃，“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现在原路返回，在路口等我。”
“为什么让他走？”肖烛笑着问道，“是他自己要来的呀？”
“他没有害过你。”柳云槐答道，“你刚才自己说的。”
“他没有打过我。”肖烛回应道，“但是我母亲被车撞死之后死而复生的事情是他传出去的，虽然没有几个人相信，不过他们也以为我是妖怪，并且用这个理由欺凌我，我不认为这件事儿和他完全没关系。”
柳云槐摊手，“虽然我不太确定你们青春期小孩儿的感情故事，不过你刚才说你不想伤害他，不会是你对他…”
“闭嘴！”
“哦…”柳云槐很识相地闭上了嘴，然后开口说道，“所以让他走吧，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不会再乱说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当然是因为我有办法！”柳云槐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会让他忘掉今天的所有事情，包括之前说你母亲死而复生的事情，这交换怎么样？”
反正一会儿风邬宴就到了，他消除一个人片段的记忆，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吗，哪用得着再搭进去一条人命？
肖烛似乎被这个条件打动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好。”
柳云槐转头把男生给推了出去，“赶紧去路口等我，一会儿可能有个穿着很奇怪的大哥，你让他进来找我就是。”
“…”
男生很不喜欢柳云槐的自作主张，但是他没有反驳，原因无他。
主要是他打不过。
之后柳云槐又与肖烛继续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周围的场面才算是开阔起来，说是开阔，其实也不过是像个小小的村落，家家户户之间都靠得特别近，好像推开门就会遇到邻居一样。
柳云槐觉得这村子里但凡有一个社恐，可能否想要切腹自尽了…
真是太可怕了…
肖烛领着柳云槐进了一户家门，家中的陈设简单，却让人觉得遍体生寒，处处都是处理丧葬用的纸人与纸钱，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红烛。
完全不像一个活人会住得地方。
“很惊讶吗？”肖烛冷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得道高人。”
“想多了，我就是被那群孩子缠得太烦了，所以才答应了这事儿，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柳云槐摊手表示无辜，她捏起来了一个纸人，这个纸人却像是活了一样，从柳云槐的手上跳了下去。
“现在愿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我已经到你的地盘上了，你不用有任何的担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也不会告诉他们？”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柳云槐确信眼前的女孩儿应该是个妖怪，如今她在众人面前这样暴露出来，按照妖怪的逻辑，大概也快要换地方生存了。
柳云槐无意破坏她的计划，只不过想要知道一些死而复生的情况，也好以后更容易应付鬼瞳。
“是诅咒。”
女孩儿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村子里面…没有活人，可是也没有死人，我们有人的体温和影子，却感觉不到人类的感情。”
“小炷，回来了？”
一个女人缓缓从屋子里面出来，柳云槐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圈很丑陋吓人的疤痕，像是生生被人拔下来之后又缝了上去一样。
可是医学显然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何况这个女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肖烛的母亲。
被人撞掉了脑袋之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吗，虽然有些难以想象，不过柳云槐确实脑补出来了一些东西。
她忽然有点想问那个男生究竟看到了什么情况了。
“妈，为什么出来，我不是和你说了，好好在里面呆着！”
“小炷…”女人嗫嚅地叫着肖烛的名字，生硬地把手中的东西塞给她，“吃饭，吃饭…”
柳云槐定睛一看，那哪里是饭，那分明是用纸做出来的，只有死人吃饭，才会用纸。
可是肖烛说得明明就是…
“知道了，你进去吧。”
“吃饭…记得吃饭…”
等女人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野之中，肖烛无奈地叹气，“看来，你需要我和你解释一些东西？”
“看你。”柳云槐耸肩，“我想我对一些事情非常好奇，不过还是要看你愿意给我讲什么，比如你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群没有情感的人，怎么拥有一个孩子？”肖烛反问道。
柳云槐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肖烛忽然笑了起来，等她笑够了，却又开始呜呜地哭泣，柳云槐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她进行完所有的事情，才出声询问，“你活了多久？”
“我不记得了。”
肖烛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一张照片，柳云槐看着照片有些眼熟，可能是过去哪个不知名的艺人吧…
不过，好像有几分像刚才那个女人？
难道…
“你还是挺聪明的。”肖烛夸赞道。
“…”柳云槐忽然惊讶了起来，“你不会懂得读心术吧？”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肖烛有些嫌弃地开口，八成是把柳云槐当成了傻子，“你表情不都写在脸上了吗！”
“…”
“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是一个纸人。”肖烛有些不情不愿地解释了起来，“你想得没错，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一直在这里徘徊了很多年才到了人类那边，我只不过是想要正常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