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臻不明所以，扭头在屋中找了一圈，开口道，“如果他没有出去的话，我应该是看不见他了。”
“嗯。”
风邬宴点头。
“我猜的没错，这个阵法真正的作用并非只是让那个女鬼困在这里，而是让特殊的人接近阵法之后，可以看到不该他们看到的东西。”
“所以你把阵法破坏之后，陈臻就看不到那个小鬼了？”
柳云槐心中突然生起了一丝坏主意，她勾勾手指，轻声问道，“你猜猜那个小鬼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臻脸色一变，向柳云槐身边靠近了好几步。
看不见也不代表不瘆得慌！
被这玩意儿靠近，运气真的好的了吗？
柳云槐还没来得及嘲笑陈臻这个胆子，外面突然阴风大作，猎猎的风声几乎想要将窗户与门都给吹开。
“她来了。”
风邬宴冷静开口，将柳云槐与陈臻二在了身后。
早在之前，妖管局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风水有些异常。
只不过当时查过几次，看到没有特殊情况，也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今天柳云槐竟然会来调查，风邬宴也就顺路找了个借口过来。
这事儿自然没少被周琦挪揶一顿。
房门被风吹开。
柳云槐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头发拖地，面容完整稚嫩却相当憔悴的女人…
不，也许还能称之为女孩。
她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更多的似乎只有不解。
“你想离开这里吗？”
风邬宴开口问询。
女孩歪了歪脑袋，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离开这里？想不想，我当然不想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喜欢学校，我想在这里…”
女鬼说话好像有逻辑。
又好像没有。
不过陈臻和柳云槐一致认为这姑娘应该是后者。
谁高三的时候会喜欢上学啊！
“你不想离开，哪怕每年都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和你一样从楼上跳下去吗。”风邬宴的语气没有愤怒与激动，更不像质问。
似乎只是简单的陈述，可是语气多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柳云槐莫名其妙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上面的鸡皮疙瘩立起来了些。
姑娘仍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跳下来很痛的，我不想让他们跳下来，可是我拦不住他们。”
“拦不住他们？”
风邬宴没想过女孩会这样答话，明显愣了一下。
柳云槐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忙询问道，“你知道当初将你害了的人，他其实是为了利用你吗？”
女孩点点头，“我知道。”
女孩平静得不像一个被囚禁在学校中三十年的灵魂，而像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学姐一样，向柳云槐他们讲起来了之前的事情。
“他可以利用我，因为他帮了我，摔在地上好疼好疼，我让他帮我止痛，他用钉子插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痛了。”
女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也许这就是不痛的代价吧。”
女孩虽然将这事儿说得十分洒脱。
可是柳云槐还是挺为她遗憾的。
十八岁，多好的年纪，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而且这么多年，还只能在死去的地方徘徊。
她侧目看向了风邬宴，试图用眼神交流想让他理解自己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离开，我没办法将你强行超度。”
风邬宴只是淡定地下了结论。
女孩松了口气，柳云槐提了一口气。
这合理吗？！
“鬼也有基本法的。”风邬宴看出来了柳云槐的小心思，无奈解释道，“只要他没有害人，他拥有鬼身自由。”
“她…没有害人吗？”
柳云槐愣了一下。
他们本来认为，这个学校里面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强大的的女鬼搞出来的。
谁能想到，这个女鬼还真就是个吉祥物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离开学校。”柳云槐突然开口与女孩对话。
女孩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帮了这儿的人太多忙，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他才每年都不缺生源与生意，就算年年都牺牲一个孩子，他们也丝毫不在乎！”
女鬼没想到柳云槐会这样说。
沉默得思考了许久，终于沉重地点头，“原来，我不知不觉之间，竟然造成了这么多无辜者的丧命。”
“怀璧其罪，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校长贪心的错！”柳云槐安慰两句。
女鬼倒是惆怅了起来，“只是，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我不想要回家，那里让我不舒服，我又不想去别处流浪，我…”
“你可以去我家。”
柳云槐错了搓手。
虽然但是…
就算多了一张嘴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让自己的运气更上一层楼，那还愁养不起吗！
风邬宴咳嗽了一声。
柳云槐把自己的想法打住了。
“如果你愿意离开学校，我会给你找一个归处。”风邬宴正色道，“妖管局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囚禁你的自由，一旦有天你想入轮回之中，我会找来高人，为你超度。”
“等等！”柳云槐一个激灵凑到了风邬宴耳边，小声开口，“你不让我运气好就算了，不然放到杜子鄂的公司怎么样，他都是妖管局的了，他的钱就是妖管局的钱，多赚啊！”
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就掉钱眼里了。
风邬宴有些好笑地戳了一下柳云槐的脑袋，开口，“他不需要这些，他的特殊磁场早就已经影响了周围的环境，这个女孩儿未必会比他厉害。”
杜子鄂到底也是上古时期的妖兽了，如果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命好的女鬼，那他可能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柳云槐瞪大了眼睛，“所以，我天天就在一个大锦鲤身边却没有发现！”
风邬宴不留情面的点头。
柳云槐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难怪刚才她发了好几个群，只有杜子鄂公司的工作群反响平平。
她还以为是杜子鄂公司的员工都清心寡欲，原来是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还在这儿傻呢！
柳云槐哀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有考虑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