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是,我知道了。”
仇承业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他亲眼看着孟书颜将这两枚印章交给老霍来保管,并嘱咐他,将来一定要将印章交给最适合继承霍家的人。
如今,老霍归了西,继承人的选定,反而让他这个外人来完成。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孟小姐,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仇老,天要亮了,我们该走了。”
仇承业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深深地看了孟书颜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空记得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你。”
孟书颜接过名片,淡淡一笑。
“好。”
仇承业这才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脚步稳健,但仔细一看,气度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目送着仇承业离开,孟书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霍正奇身上。
“霍正奇,你还有什么话说?”
霍正奇还能说什么?
本以为这什么一闹,能在霍家人心里把威严竖起来,从而顺理成章的接手霍家。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早就被内定了。
他今天算是演了一回跳梁小丑。
一想到以后还要浑浑噩噩的过下去,霍正奇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书颜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滚!别让我在霍家再看到你。”
“好。”
霍正奇如获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这就走,你们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完,俩滚带爬的离开了霍家。
孟书颜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霍连钧身上。
他四肢中弹,废物似的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血水咕咚咕咚往外冒,像个死人一样,眼神灰败的看了过来。
孟书颜冷漠的收回视线,看向霍庭深,语气平静地说道:
“把他送进局子里,非法持有枪支,够他喝一壶的了。”
“好。”
霍庭深点点头,立刻安排人去办。
处理完霍连钧,孟书颜走到霍老爷子棺木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那冰冷的棺木,却又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猛地缩了回来。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哽咽。
“老霍,我走了。这一走,就真的是诀别。我再想见你,怕是要等十八年后了。”
说来也可笑,她那么害怕觉诀别的人,却在面对诀别时,又平静的可怕。
最后看了一眼霍兆和的仪容,她努力向上看,逼退眼眶里的湿润。
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冲着棺木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天色泛起鱼肚白,孟书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瀚海居。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楼上传来王妈凄厉的尖叫声,像一把尖刀猛地刺穿了清晨的宁静。
孟书颜心里咯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想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
“怎么了?”
卧室门没关,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瞳孔骤缩。
温承谨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枕巾,浸透了床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王妈,这是怎么回事?!”孟书颜快速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妈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早上上来想给少爷换药,就看到……看到……”
王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怎么办?少爷他会不会吐血吐死啊?”
“放心吧,没事的。”孟书颜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一把抓住王妈的肩膀,轻声问道,“你仔细想想,少爷昨天睡觉之后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王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拼命回想:“跟、跟你贴在一起,算不算?”
孟书颜薄脸一红,立马松开王妈:“这跟他吐血有什么关系?”
孟书颜心急如焚,顾不上再追问,快速冲过去探了探温承谨的鼻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该死!”孟书颜暗骂一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曺修的电话。
“你给温承谨开的什么药,他为什么会吐血不止?”
电话那头的曺修似乎还没睡醒,声音迷迷糊糊的,“一大早的,又出什么事了?”
“温承谨,赶紧过来!”孟书颜几乎是用吼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曺修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这让她怎么说?
“你自己看!”
孟书颜把摄像头调转,对准温承谨。
看到床上的惨状,曺修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他只是肩胛受了点皮外伤,不可能会吐血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书颜强压下心头的焦躁,“现在怎么办,他再这么吐下去,会死的吧?”
“你这不废话吗?”曺修情绪也紧绷不止,想了想,连忙问道:“你家里有云南白药吗?”
不等孟书颜回答,一旁神经紧绷的王妈就快速说:“有,还是没拆封的,新的。”
“那就太好了,赶紧拿出来!”
王妈很快拿了过来。
曺修在电话里指挥:“你把瓶子打开,里面有一团棉花,棉花里包裹着一颗保险子。虽然现在市面上的药材功效已经大不如从前,但这颗保险子用料还算讲究。”
“你先给他服下止血,我马上回去。”
“好。”
孟书颜照做。
没想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没一会儿的时间,血就止住了。
但孟书颜还是提心吊胆,生怕保险子的药效过去,温承谨继续不要命的吐血。
就连让霍庭深来帮温承谨换床时,都提心吊胆的。
她和王妈把床上的一套都撤了下来,丢掉,换上干净的被褥,又让霍庭深把温承谨身上的衣服换掉。
做完这一切,孟书颜已经累的说不出话。
正要休息一会儿,曺修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孟书颜连忙迎上去,等他查看温承谨的情况后,焦急的问道:“他怎么样?没事吧?”
曺修面色凝重:“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