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谨和孟书颜双双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后,转身看向方卿尘。
“你知道禁忌之地在哪儿?”
方卿尘惨白着一张脸,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爸知道。”
孟书颜觉得他这话说的可笑:“哼,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我救你爸。”
方卿尘苦笑:“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想什么呢?不过,我爸真的是禁忌之地唯一的知情人。”
“因为,禁忌之地的存在,是我们守山族人世世代代守护的秘密。”
“也是我们每一任族长,口口相传下去的。”
“上一任族长,是我爸。”
空气凝滞数秒。
温承谨还在冷嗤方卿尘在找死时,身边已经传来“咯吱咯吱”关节活动的摩拳擦掌声。
“你威胁我?”孟书颜眼睛都眯了起来。
居高临下盯着方卿尘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威、胁!
要么说方卿尘会找死呢!
这段时间,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疯狂试探她的雷区。
真是,不知死活!
方卿尘迎上孟书颜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毫不夸张的说,这眼神仿佛是凶兽锁定猎物,随时都在准备发起进攻,让猎物一击毙命!
他吞了吞口水,看向孟书颜的眼神都是晃动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实情。至于我的家人,如果能救,当然最好不过,如果救不了……”
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书颜,几分期许,几分真诚:“那就算了吧。”
反正他也尽力了。
这么多年,他每时每刻都活在巨大的痛苦和愧疚之中,他在这世上活着的唯一念头就是:想办法,复活父母,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可谁能想到,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到如今,他也该清醒了。
方卿尘表现出一副颓败失落的表情,看在孟书颜眼里,简直就是绿茶本茶。
想用这种办法博取她的同情心?
做梦!
“少拿这种道德感来压制我。我活了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道德。所以,你若想死,随便,反正我的血,是不可能让你这种处处都透着算计的人用的。”
“这山洞里面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救的,至于你们的生死,也跟我无关。”
“我们走。”
孟书颜拉着温承谨转身朝洞外走去。
“孟姐!别走啊,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胡萧杨见孟书颜真的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顿时慌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用孟姐的血去救人的!
他只是……
太能共情方卿尘的心情了。
其实他和方卿尘一样,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幸好父母生前给他留有一大笔资产。靠着这些,他才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当时年幼不懂,父母死后就匆匆火化下葬,他或许会做的比方卿尘还要疯狂。
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遗憾呢。
“孟姐,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之前帮过你的份上,你就带我一起走吧!”
胡萧杨声泪俱下的哀求着。
孟书颜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拉着温承谨,毫不犹豫的跳下了石头。
温承谨深深的看了方卿尘一眼,跟着孟书颜离开了。
山洞里。
胡萧杨绝望的看着方卿尘,声音嘶哑的问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方卿尘惨然一笑,没有说话。
胡萧杨觉得他好奇怪。
明明都已经没有生路了,他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看向洞口的眼睛里满是镇定自若,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从那里进来一般。
“别看了,再看孟姐也不会回来救你。”他忍不住出言提醒。
方卿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定定的看着洞口。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震动山林的狮吼,方卿尘知道,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孟书颜也没想到,刚出山洞,就被一只狮子堵了过来。
幸好她和温承谨眼疾手快,跑进了山洞,否则,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交代在这里。
山洞外,狮吼响彻山林。
洞里的孟书颜闻声深深叹了口气。
老天似乎都不想放过她呢。
但那又怎么样?
她不想救的人,就算被狮子逼着,也绝不可能救。
俩人又跳了下来。
这次他们没在洞口跟方卿尘和胡萧杨瞎扯,而是举着手里的灯光,往山洞深处去,另辟奇径去了。
好在,他们果然找到了一条分叉口。
俩人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去看看。
俩人刚迈进去,纷纷打了冷颤。
冷,这里是真的冷。
明显比另一边的山洞里冷上好几度。
温承谨不由自主紧了紧孟书颜的肩膀,忍不住问:“这里的情况,明显比那边要严重一点,你确定要进去看吗?”
“来都来了,看看呗。你要是害怕,就跟我后面走,反正我不生不死,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噶不了。”
温承谨:……
原来不死自身,还可以,这么用?
“这时候不怕疼了?”
“怕有什么用?难不成表现得害怕一点,就不用死了?”
温承谨低笑出声:“你倒是看的通透。”
“我这是这么多年悟出来的大道理,很有实际意义的。”
“嗯嗯嗯,我觉得很实用。”
温承谨无条件的支持。
彩虹屁一个接一个,没一会儿就吹得孟书颜脸颊发烫。
好在这里光线太暗,根本就发现不了。
“到了。”
温承谨忽然开口,孟书颜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当看到面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她又看到了人!
还是死人!
不过跟隔壁的死人不同人的是,这个人的衣着打扮,明显比隔壁那些人要好一点,不仅身上的衣服没有大大小小的补丁,就连他腰里别着的东西,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人,你觉得会是谁?”
温承谨忽然开口问道,同时目光也落在了男人腰间别着的玉佩上。
倒不是这枚玉佩有多稀有,而是因为玉佩的存在,和其主人的身份严重不对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穷苦的老板姓,忽然之间得到了传国玉玺一样,光是听着,就觉得荒唐滑稽。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方卿尘的父亲吧?”
因为他眉宇间的神色,确实跟方卿尘有几分相似。
但孟书颜关注的点,却不在他的脸上,而是那枚玉佩上。
越看越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