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卿离看向逍宁郡主,逍宁郡主似乎也发现了亭中的人影。
逍宁郡主撩开面前的轻纱,那后头一侧低头站立的是兄长的侍从砚白。
那轻纱后的人应该就是哥哥了吧。
砚白看见来人,赶紧躬身行礼。
“郡主。”
逍宁郡主点头,“可是哥哥?”
“正是世子殿下。”
亓官承泽,中山王世子,年方二十还未娶妻,不过中山王与王妃似乎也不着急,从未催促过。
砚白将轻纱全都固定在柱子上,亭内的风景一览无遗。
羽卿离看清了那人,确实是中山王世子亓官承泽。
此刻他正站在亭边,望着面前的湖泊,似是在思虑什么。
从前见他都是一股子超凡脱俗的温润如玉的气质,今日怎的觉得他身上似乎平添了许多的惆怅。
“哥哥!”
亓官慧禾扑向了自家哥哥,作势要吓唬他,不过似乎没有成功。
“禾儿......”
亓官承泽注意到妹妹身后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便问道:“这是妹妹的客人?”
“嗯,她便是子陌哥哥的王妃,我的王嫂。”
“见过世子殿下。”
羽卿离微微福身行礼。
“原来是南渊王妃。”
亓官承泽回礼。
“妹妹既然有客,那我便先走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避讳的。”
亓官慧禾笑着说道。
亓官承泽本来是决定要离开亭子的,可是现在,他竟然有想要留下来的想法,南渊王妃......让他莫名的感到熟悉,想要亲近。
可随后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怎可如此胡思乱想,有违人伦。
“我突然想起父王还有事找我商议,我便不留了。禾儿好好招待客人吧。”
说完向羽卿离微微躬身,而后便离开了。
看着自家哥哥寂寥的背影,亓官慧禾叹了口气。
“唉......我这哥哥可真是命苦呢。从前有个心上人,还来不及表达心意,那心上人便与他人定亲了,本想着她过的好幸福也便罢了,可刚成婚,便死于非命......”
羽卿离皱着眉头,这慧禾说的,不会是她吧?
“他的心上人,便是我方才与你说过的我那好友......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父王母妃也不让我随意说,可不知怎的今日见了你,竟然全说了,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
亓官慧禾说完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可既然说了,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其实她平时嘴很严的,今日怎么会......
羽卿离没有听到亓官慧禾后边的话,只听到了那句“他的心上人,便是我那好友”.......
这怎么可能?
亓官承泽竟然有这种心思,她从前怎的不知?
而想起她还未与亓官子晋定亲之前,中山王妃便常常开玩笑的说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妇,说是开玩笑,想来也是掺了些真的吧。
只是那个时候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亓官承泽的忧郁,是因她而起吗?
“我那好友,是在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多人都喜欢她,只是她命不好,选错了人......”
是命不好,还是眼瞎?
羽卿离暗暗自嘲。
“其实就连子陌哥哥......”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亓官慧禾赶紧闭了嘴。
天呐,她刚刚要说什么?
居然当着王嫂的面说她的夫君从前心属她人......
好在她收的及时,不然南渊王府怕是安宁不得了。
那个时候子陌哥哥不得杀了她啊。
只是,她突然有些心疼她这个王嫂了......
羽卿离看着亓官慧禾如临大敌的表情,猜测她没有说出的话。
到底是什么?跟亓官子陌有什么关系?
难道......
想到这个可能,羽卿离实在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今日这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回忆起之前的种种,亓官子陌若是喜欢从前的她,那她现在便是从前的自己的替身?
想到在小院儿中的那句阿离......
他不知道她是她,却把她当做了她......
羽卿离的心里,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酸楚。
她摇摇头,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尚有大仇未报,儿女情长的,于她现在无用。
“郡主说的那女子,可是太子殿下差点娶的那人?”
“你知道?”
“郡主说的实在太过明显了......”
羽卿离故作轻松笑着说道。
“王嫂果然是聪慧呢。”
“你我一般大的年纪,你唤我卿颜便好。”
“那我叫你卿儿可好?你唤我慧禾,如何?”
卿儿......
从前慧禾便常常换她卿儿,有时也唤她卿离或是离儿,阿离也是有过的。
难道在她这里,依旧还是自己的替身?
羽卿离苦笑摇头。
“听说那羽卿离差点便成为了太子妃,只是后来被自己的妹妹捷足先登了。而她将军府一门也因罪被灭门。”
羽卿离想知道,在慧禾的心中,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呸!什么妹妹,那羽卿雅也配?不过是被捡回的孤儿,可怜她将她当做亲人,可是却吃里扒外,伙同外人诬陷家人,就为了一个太子妃之位!还有将军府,虽然当时罪证确凿,但是我才不相信什么通敌谋逆呢。羽伯伯忠君爱国,卿城哥哥自小便是受着他父亲祖父与外祖父的熏陶,为人最为和善不过的了,从小我犯了什么错,他都会跟哥哥一样护着我,还有羽伯母,总是喜欢送我礼物,这么好的一家子,如今却被陷害至此,命运真是不公啊!而那羽卿雅,实在是不配姓羽,‘卿’这一字都被她侮辱了。”
亓官慧禾这些话显然是憋了很久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如今遇到了知己,而现在又处于湖心亭,并没有其他人,对于这个王嫂,她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她很是可信!
羽卿离听着亓官慧禾愤恨不平的话语,眼眶逐渐的湿润了。
慧禾......果然是相信他们的。
“呀,卿儿,你怎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