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后娘娘怎么也不会想到,想抓紧手心里的人,并不如她想象的这般好拿捏。譬如亓官子陌,譬如羽卿离。
她还以为帮助羽卿离坐上王妃的位置,她就会对她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苏羡摇了摇头,到底是己方太过强大还是对手太过蠢笨?
果不其然,在半个月之后,南渊王府便接到了皇上的赐婚圣旨。
被赐婚的人便是亓官子陌和“卿颜”。
卿颜,自然就是羽卿离,小满不足为大名,卿颜是亓官子陌为她取的名字。
羽卿离只觉得亓官子陌要不就是取名废,要不就是不想费心,直接把卿颜阁的名字拿来用,可真是省劲儿。
只是她也不好因为这个跟他生气,毕竟她更怕他生气。
不过亓官子陌之前听到她说,皇后娘娘要求皇上赐婚给他们的时候表情并无波动,想来是没什么事的。还为她择了名字。
只是他是真的不生气,还是隐藏起来了,她也未知。
送走宣旨太监之后,亓官子陌攥着手中的圣旨。
他的王妃,是要上皇家玉谍的。虽不是她的名字,但是总有一日,他会为她正名。
“王爷,那个......”
“卿儿放心,父皇既然赐婚于你我,我定然会好好待你的。”
“好......”
羽卿离低声应着。
成婚的日子是在中秋节后,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
王府里早早的就开始布置起来。
亓官子陌亲自准备彩礼和嫁妆,苏羡也没有闲着,被亓官子陌拉去做苦力了,福叔每日里喜气洋洋的,府里终于有了女主子,王爷终于娶妻了,他终于放心了,原以为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将军府的那位小姐,没想到不足半年,王爷便要娶妻了。可见他已然是放下了。
秋墨秋白也忙的不可开交,整个王府,似乎只有羽卿离是个闲人。
“姑娘,哦不,王妃,您看,这凤冠霞披如何?王爷刚遣人送来的。”
秋白喜滋滋的看着耀眼夺目的喜服与凤冠。
羽卿离看去,好家伙,比太子娶妻还要夸张。
嫁衣他不是没穿过,凤冠她不是没有带过。只是这次这个,未免太过于,奢华了吧。
虽然按照礼制并无逾矩,可是这纯金的凤冠上,镶了一百多颗的东珠,这珠子每颗都是价值连城的,只一颗,便足以让普通人家富庶的过上一辈子了。
这要是戴在头上,脖子不会压断了吗?
亓官子陌是故意的吧?
而这嫁衣,面料是最上乘的云锦,大红的嫁衣上头的绣全是金丝绣线绣制的凤,栩栩如生,耀眼夺目。
“王妃,您赶紧上身试试吧,若是不合适,也好有时间改了去。”
合不合适的,别人也看不出来,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她摇了摇头,“不用试了,王爷准备的自然是好的,从前送来的衣衫,都很合身。”
秋白有些遗憾,她好想看看王妃娘娘穿嫁衣的模样啊,一定美极了。
羽卿离在苏羡的“治疗”下,胎记已然消失不见了。
现在外界都在纷纷传言,苏羡是神医转世,竟然连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都能去除。
而更多的是感叹这嫁入南渊王府的女子的好福气。
南渊王身份尊贵,虽然不及太子,可也是丰神俊朗,身姿挺拔。
现在不光是太子,就连南渊王都娶了妻,真真是叫她们伤透了心。
羽卿离日日都待在王府里“待嫁”。
她现在除了每日里待在药房里,便是锻炼身体。
而且精神头是越来越足了。
她还发现,自己的体内似乎是打通了气脉似的,总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可除了平常的力气外其他的又使不上来。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中秋过后天气已然凉爽了起来,成婚这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
羽卿离盖着盖头坐在喜轿里。
她在京城里没有自己的住处,所以按照计划,亓官子陌迎上她之后,她要坐着轿子跟着亓官子陌绕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圈再回王府。
羽卿离听着锣鼓声与鞭炮声不绝于耳。
她一手掀开盖头,一手掀开轿帘偷偷往外看,只见后头长长的红色队伍一眼看不到边,说是十里红妆,一点都不夸张。
而亓官子陌在轿子的前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喜服精神抖擞,苏羡同样骑着马跟在他的身后,不住的往两边的人群里撒金箔。
这亓官子陌家底儿很厚啊......
秋墨秋白跟着轿子,看见了羽卿离探出头来赶紧上前询问。
“王妃,怎么了?”
羽卿离摇摇头,放下了帘子,端坐回了轿中。
今日之后,她便是南渊王妃了,有着不一般的尊贵地位,这些都是靠着亓官子陌得来的。
南渊王妃这个位子,与她大有用处,只是却委屈了亓官子陌了,羽卿离心下微动,对亓官子陌满心的内疚,可即便是内疚,她还是毫无迟疑的做了。
虽然很抱歉,可是对不起,她只能如此。
如此盛大招摇空前绝后的婚礼,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已知晓了,街道两侧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瞧热闹的百姓。
队伍绕了一圈儿之后回到了王府,亓官子陌下马将羽卿离从轿中接了出来,二人牵着红绸,缓缓的往府中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繁琐的仪式过后,羽卿离终于回到了卿颜阁。
她的房间是卿颜阁最大的,现在已然被布置成了新房,到处都是红彤彤的。
虽然过去的十八年,她也受了不少的礼仪教导,可是她也只有入宫或者是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才用得上,在府中,父母疼爱她,从不拘谨这些,他们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和和美美的。
就连之前太子妃的凤冠,都没有这么沉。
她顶着这玩意人一天了,现在脖子都要断掉了。
她掀开盖头见四处无人,便直接取下了头上的凤冠。
远处似有似无的嘈杂声,是亓官子陌在待客。一时半会儿怕也是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