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殊悦笑着把手绢放到了翠竹手里,随后走到了陆昭珩的身边,把自己身上绣着粉色牡丹图样的香包解了下来,“殿下操劳,香能安神,劳烦喜公公派人仔细查看一下。”
喜公公看着上面的图样,绣的活灵活现的,不由得感怀,“凌姑娘手艺真好。”
“喜公公谬赞了了,我可没有这手艺,这都是二叔家妾室的手笔,包括这点茶我也不擅长。”
“我啊,学的是当家主母的活计,学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一个皇后。”
“所以,自然是是看着跟其他姑娘有所不同的,家里主君考虑不到的我得考虑,争宠的戏码实在是没时间研习了。”
凌殊悦这一番话里有话的陈词让喜公公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陆昭珩的神色。
陆昭珩冷哼了一声,“你是在告诉孤,你做的都是太子妃应该做的事情?凌殊悦,你到底是谁船上的?”
“自然是殿下船上的。”凌殊悦毫不犹豫的回答,“殿下今天这出戏唱的正好,把侍妾变成了通房丫头,人也留下了,颜面也保下了,有没有被皇后摆布,臣女真心拜服。”
“孤的意思?”陆昭珩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划了一圈,冷哼了一声,“凌姑娘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孤可从来没有要留下冰洁的意思,冰洁与虽孤年幼相识,碍于身份有别并不相熟,何故推诿到孤的身上?”
凌殊悦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失过,仿佛没察觉到陆昭珩的怒意,她走上前去,抬手给陆昭珩捏肩。
她手指柔、软,纤弱无骨,捏在肩头上的力道正好,莫名就消陆昭珩的大半火气,“殿下,的确是委屈您了,不过人是皇后送来的,咱们不能不收,殿下不喜欢,放在那里放着就好。”
“眼看着要去牧场围猎了,殿下还是要仔细养着身体,围猎之时,皇子们蠢蠢欲动,殿下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
陆昭珩猛的捏住凌殊悦的手腕,“你在告诉孤该如何做事吗?”
凌殊悦感受着手腕的温热,这身体看来是真的调养好了,都有力气虐待自己了。
她长叹一口气,随后说道,“殿下危机四伏的,臣女心疼殿下。”
这副凄凄爱爱的样子,让陆昭珩仿佛有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四目相对,各怀鬼胎。
陆昭珩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点茶刺绣不会,骑射总是会的吧?围猎之日,孤期待凌姑娘大放异彩。”
凌殊悦微微躬身,“那臣女就告退了。”
手腕的胀痛还在,凌殊悦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跳的异常之快,若是今日陆昭珩没有留下冰洁,她难不成还得带着冰洁回皇宫负荆请罪去?
就在她加快步伐准备离开这个压抑的太子府时,一直等在大门口的冰清迎了上来,“奴婢给凌姑娘请安。”
“冰洁姑娘,以后你是陛下的通房了,虽说还不是正经八百的侍妾,却也是半个主子了,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称呼自己了!”凌殊悦收敛了笑容,示意她站起来。
沈冰洁眼底的泪珠才刚刚消散,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姑娘,奴婢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留下奴婢,但是奴婢感念您的大度,一定不会给您找不自在的,能在太子府有一席之地,奴婢已经知足了。”
凌殊悦站在那里打量这个身形娇小、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姑娘,最终还是松了口,“后宅争宠,各凭本事,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太子府留得一席之地。”
“凌姑娘,您的意思,奴婢没听懂。”冰洁不解的开口,这话莫不是让她主动争宠吗?
“皇后娘娘把你养到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当一个通房的。”凌殊悦超着翠竹看了一眼,翠竹把一个满当当的荷包放到了沈冰洁的手里。
沈冰洁拿着沉甸甸的红包,心下更加茫然了,“凌姑娘,您这是……”
凌殊悦语调里听不出什么过多的情感,“你终究是皇后的人,若是不得到青眼,你母亲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也无须跟我这表明立场,且不说我还没有嫁进来,当上这个太子妃,就算是我嫁进来那天,还能独霸着太子不成?”
“没有你也会有旁人,我到希望你能在这站住脚,起码你知根知底,绝不会有害人之心。”
“这些银子你拿好,缺什么直接去凌府知会我一声,我自会派人给你送上来。”
“下人们都是捧高踩低的,你给他们足足的打赏,他们自然不会给你脸色看。”
说完之后,她转身上了马车。
沈冰洁茫然的看着高头大马不急不缓的离开,凌姑娘这个意思是……
让她争宠?
“姑娘,奴婢是巧儿。”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婢女走过来,扶住了沈冰洁的胳膊,“以后我就是伺候姑娘的了。”
“伺候,我?”沈冰洁有些不适,她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后面还跟着丫头二字,哪配人伺候啊?
“姑娘,这是太子府,您虽说是个通房,却也是高旁人一等了。”巧儿扶着她,朝着缨苏院的方向走去。
“奴婢觉得凌姑娘的话是真真为姑娘好,姑娘可别站在那发呆了,一看姑娘就是揣摩不明白凌姑娘的话了,可,姑娘若是吹风了怎么伺候殿下啊?”
“为我好?”沈冰洁微微皱眉,“此话何意啊?”
巧儿看了看四周之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姑娘,太子府里下人各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您是皇后送来的?”
“皇后提前送你来是为了给清苑郡主固宠的吧?”
“可是姑娘您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英雄不问出处,日后太子登基,您最多也就是个婕妤、美人。”
“若是殿下恩宠都在您身上呢?那就是嫔、妃贵妃!”
“您要是好了,奴婢也跟着鸡犬升天了,所以,奴婢劝您听一听凌姑娘的话,事儿是给皇后办的,可是恩宠却是您自己的,您得多少恩宠,才有多少富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