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欢指指宁月溪,又指了指流萤,最后又指了指周围这几个婢女,咬紧牙关说道,“她们都要害我,她们说我肚子里没有孩子,他们联合起来,不想让我生下王爷的孩子!”
“无可救药!”陆淮恩忽然觉得心里一片冰凉,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家庶女了呢?
出身卑微不说,满脑子都是些阴谋诡计,不如如今他娶了这个王妃坦荡。
宁月溪虽说不算什么出身高贵,这也是正经八本儿的官家嫡女,她主张就是用功绩说话,一身功名出来,加上皇上的宠爱,再加以绸缪,保不齐就能得到储君的位置。
而凌雨欢呢,满肚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谋算计,到底是小娘教养出来的孩子,除了争宠什么都学不会。
两相对比之下,这个正妻虽然是皇后娘娘给他选的,却很合他的心意。
看着凌雨欢狰狞的面孔,陆淮恩此刻只觉得心浮气躁,冷声说道,“刚刚两个大夫是我身边的小路子去请的,王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买通京都所有的大夫不成?”
“凌雨欢,你的嘴脸本王算是看到了。”
“王爷!”流萤再度跪在地上,“姑娘对你是真心的呀。”
凌雨欢看着她这幅模样,上前用力的推搡了一下,“少在这儿装好心,刚刚就没有你的事儿了吗?王爷你应该相信我呀,咱们两个才是年少情深!”
“流萤是你的陪嫁丫头,对于一腔忠心,你又是怎么对她的?”陆淮恩心疼的把流萤护在怀里,“她现在是本王的美人,你忤逆犯上,该当何罪?”
凌雨欢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一腔真心错付了,“王爷,你不相信我?”
“从今日起,不许凌雨欢出门半步!就让她困死在这院子里吧!”陆淮恩说着就拂袖而起。
怀里还搂着哭的凄惨的流萤。
宁月溪悠然自得地回到了自己院子中,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摇着团扇,她知道即便是凌雨欢还活着,也是彻底完了。
紫云走过来,说道,“萤美人回到院子中又哭了好一会儿,王爷心疼坏了,给了不少好东西,好不容易才哄好了美人,如今两人刚刚歇下。”
宁月溪笑的不能自已,“我也算是没看错人,这个流萤常年被凌雨欢虐待,眼下怕是恨极了她。”
“啊,如今这后宅之中总算是消停了,我只需要好好养胎,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就好了。”
紫云笑道,“只盼望王妃肚子里这个是个嫡子,到时候一定会被封为世子,王妃也就算是求仁得仁了。”
宁月溪摇着扇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就算第一胎是个女儿,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总之,陆淮恩这个慎亲王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
回到太子府之后,凌殊悦先是沐浴更衣,随后就开始坐在床榻之上复盘近日发生的事。
不一会儿,陆昭珩来了。
看着她长发披散下来,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一阵悸动。
凌殊悦却忽略了他眼底的情、欲,而是直截了当地发问,“洗脉是最容易诊断不过的了,我自幼跟着三哥哥学习医术,岂会出错?”
“可若是我的诊断没错,那为何那两个大夫却说宁姐姐只有一个月的身孕呢?”
陆昭珩走到她身边坐下,脱掉鞋子上了床榻,随意地歪在枕头上,“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让凌雨欢死,所以必定会处处绸缪。别说是两个大夫,就算是再来十个大夫,诊断结果也是一样的。”
“孤倒是觉得未必是你的诊断出了错,而是人家技高一筹罢了。”
凌殊悦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她只是没想到,宁月溪竟然能为了复仇做到如此地步。
若是这一胎生下的是个儿子,被封为了慎亲王世子,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陆淮恩的命了?
若是如此,岂不是省了她的事了?
果真是日防夜防,枕边人最难防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盘腿儿坐在了陆昭珩的身边,“殿下,,你说今日七皇子会不会处死凌雨欢呢?”
陆淮恩手里拿着一串儿心得的小叶紫檀串珠,悠然自得地闭上了眼睛,“她只是是假孕争宠,并不是什么杀身之祸,自然是不会被处死的。不过呢,后宅之中有没有人能让她死就不一定了!”
“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如今慎亲王妃有了身孕,太自卑不妨让她多来太子府走动一二。”
“一来太子妃精通医术,可以给她安胎凝神。”
“二来你与她本就是年幼相识,有着最纯真不过的感情,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说话,也能解闷儿。”
“太子府的药不胜枚举,有能要人性命的,也有能保人性命的,到时候就看太子妃自己的运作了。”
陆昭珩说着,拍了拍凌殊悦的手背,“今日折腾了这么一大通,想必太子妃也累了,不如早点……”
凌殊悦当即接住话茬,“太子殿下说的对,妾身的确是身体乏得很,不如今日就早点安寝吧。”
说完,她拉过被子,一头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假寐?
陆昭珩无奈的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凌殊悦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
陆昭珩刚刚这一番话的意思是让她把宁月溪邀请到太子府来,再给她一瓶毒药,让她回到慎亲王府要了凌雨欢的狗命吗?
这样做的确是最简单的方式,只是若是陆淮恩对凌雨欢还有那么一点儿点儿情义,想要彻查到底,会不会查到宁月溪的头上?
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决定放弃陆昭珩的想法。
她留着宁月溪还有用呢,她得坐稳慎亲王妃这个位置,以后好用利用世子,要了陆淮恩的命啊!好
比起凌雨欢的命,她更想要的是陆淮恩的命!
两个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死不足惜。
但也要分个高低主次,如今的凌雨欢,或者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