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伉俪情深,本是美事一桩!”固国公哭的幅度更大了,“只是殿下并非寻常人家,明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子思繁茂关系到国之根本。”
“七皇子慎亲王是几个皇子年纪最小的,可是家中却有一个王妃,一位美人,以及四位通房。”
“如今王妃已经有孕,相信剩下那几房好事也会临近。”
“微臣作为言官之首,怎能不操心太子的终身大事呢?”
陆昭珩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拿出手里的折扇,放在胸前轻轻地摇着,语调骤然变冷,“国公爷的意思孤听懂了,是嫌弃孤体弱多病,不善于繁衍子嗣吗?”
“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罢免孤这个太子了?”
“还是在众位爱卿心中,没有子嗣的人是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监国的。”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纷纷跪在了地上。
太子震怒,后果自然不亚于天子。
当今皇上既然能把天下交给太子来打理,就是给了他等同于天子的权力。
他们头顶的乌纱帽,不过就是在陆昭珩的一念之间。
“退朝吧!”看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陆昭珩决绝地起身,负手而去。
回到尚书房,喜公公担忧地递上了一杯安神的茶水,“殿下,太子妃迟迟不能有孕,这些大臣们是不会放弃让你纳妾的想法的。”
“跟何况固国公家的清苑郡主一直心悦殿下,不嫁入太子府誓不罢休。”
“依老奴看,要不就把太子妃房中的那玩意儿去掉吧。”
“只要太子妃有孕,才能堵住这帮老臣们的嘴呀。”
陆昭珩随意地翻起旁边的一本奏折,冷声说道,“固国公想要稳固自己的势力,就一定会将外孙就是嫁入太子府,即便是太子妃有孕,也请会用没有人伺候孤的油头来逼迫孤纳两个侧妃。”
“太子妃嫁入太子府不过一月有余,肚子没有动静不才是正常的吗?”
“如今这些高门贵女心中所想已然不是我们能够揣测得了。”
“在凌家没有上交虎符,孤没坐上龙椅之间,是绝不能让太子妃有孕的。”
哪怕她是他心中所念之人,也绝不能有一点差池。
闻言,喜公公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在了一旁。
权欲什么之上,哪有什么真情可以依托呢?
一个又嫡又长的太子,从出生开始周围皆是算计,做事情难免要多思多虑一些。
只是可怜了太子妃了。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太子妃的位置有人虎视眈眈不说,连能不能有孕都要受别人的钳制。
……
太子府内,凌千致眉头紧锁地离开了凌殊悦的脉搏。
凌殊悦见他表情不好,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春菊和翠竹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把空间留给了兄妹二人。
凌千致向来是最疼自己这个妹妹的,对她对要求更是有求必应。
给她配置的那个助孕的药方,虽说不能一击即中,但却也能保证她在身体允许的范围之内尽快有孕。
只是……
今日他发现,凌殊悦有使用大量麝香的迹象。
麝香此物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对身体并无害处。
若是大量接触,就会使得女子不能有孕,有孕者血崩流产。
凌殊悦自幼跟他学习医术,字是清楚这一点的,绝不会在一心求孕的时候接触麝香。
他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凌殊悦能接受的方法说道,“你应该是无意间接触到了麝香,不过这并不打紧。”
“你的身体个个再清楚不过了,自幼就被各种膳食喂着,要比一般的人家都健康很多。”
“女子每月适合受孕的日子不过就那么几天,可能恰巧你在那几天内与太子接触的少,你只需要把那麝香的源头找出来,想必过不了几月一定能怀有身孕。”
即便是凌千致说得很委婉,但是凌殊悦还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我接触了麝香?哥哥,倒不如直接说是有人给我下了药。”
她漂亮的眉眼紧皱在一起,朝着房间内四处张望了一番,她用的东西基本都是从将军府带出来的,平日里又没有熏香的习惯,自然是不会接触到麝香的。
除非,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放置了此物目的就是让她不能受孕。
“还有些时间,哥哥能否帮我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出了问题。”
凌千致把药箱重新整理好,放置在了一边,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房间。
麝香本身带着浓重的香气,所以才会得了麝香这个名字。
按理说,这么大剂量的麝香,凌殊悦应该能察觉得到。
她记得没察觉出来,就说明此物被放置得异常隐蔽。
兄妹二人,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凌千致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千工拔步床上。
这床是凌殊悦嫁过来之前就从将军府搬到太子府上来的。
富贵人家给自己女儿准备嫁妆,就是从出生的东西一直准备到死亡时候需要用的棺材。
因为这床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不得不提前搬入太子府。
这床是用上好的小叶紫檀木雕刻的,刚刚走近就能闻到小叶紫檀特有的清香气息。
配合床下放着的硕大沉水香,能让人静心凝神。
这也是凌殊悦房中唯一能散发出香气的位置,想要遮盖住麝香的气味就必须用比它更浓重的东西。
比如陈水香和小叶紫檀!
凌千致最终的目光落在了床你知道周围的浮雕之上。
他转身走到桌子前,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小心翼翼的扣下来凤凰浮雕上的眼睛,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一下。
“是,麝香!”
凌千致把手里的红色小球放到手帕里,随后才递给了凌殊悦,“难怪你察觉不出来,这颜色和床的本身基本无异,又镶嵌在眼珠子的位置上,香味儿也被小叶紫檀压下去,若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
凌殊悦只觉得后脊梁骨泛起了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