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宁月溪之后,凌殊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手里的鱼是因为注意力而不集中,全部撒在了池塘里面,引得池塘里硕大的锦鲤翻滚争抢。
春菊蹲在身旁,拿出帕子给她仔细地擦手,“姑娘又怎么了?还是在想王妃的事情吗?知道您心疼宁家姑娘,可是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咱们只能暗地里多帮帮她了。”
凌殊悦听了这话之后才收回思绪,“帮她就是在帮咱们自己。”
“我只是听了宁家姐姐的话,一时间感慨,都说女子要嫁个好夫家才能有出路,可如今看来,那些在朝堂上征战的男人,又何尝不需要一个好的贤内助呢?”
“陆淮恩这次能得到东巡的机会,不正是因为这段日子跟宁家姐姐伉俪情深的表现被皇上看见了吗?”
“凌雨欢入府之后一直被冷落,反而是宁家姐姐每日伴在陆淮恩的身边,皇上,虽然自己后宫佳丽无数,却希望自己的儿子都是情种。”
“这才会给了陆淮恩东巡的机会。”
“男人又何尝不需要靠女人上位呢?”
陆淮恩是,太子陆昭珩也是如此。
需要稳住太子的位置,所以需要一位将军府的独女作为正妻,因为朝堂之上,文官地位颇高,所以需要清苑嫁入太子府当侧妃。
又有几分真情实感呢?无非都是利用吧。说到底,这世间最让人恶心的就是男人明明想要利用女人,却自己装出一往情深的模样。
出嫁之前,是她为数不多的快活日子了。
又看了一会儿池塘中争抢的鱼,她才回到房间内,让春菊和翠竹收拾了带去王府的东西。
果不其然,皇后收到宁月溪上的折子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跟凌殊悦猜测中的一样,宁月溪可不是选秀当日随意指出来的,而早早就成为了皇后娘娘的一把刀,所以才会被指入王府当王妃。
有了这两层关系在,她自然放心前往。
……
慎亲王府,陆淮恩晚上一如既往的宿在了宁月溪的院子里。
不单单是因为跟王妃亲厚而使得自己得了东巡的位置,还因为自己的确有些食髓知味。
她不比那些通房侍妾,只会在床弟之间一味地讨好自己,而是落落大方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两个人因为有了无障碍的沟通,所以身体生活更加契合。
加上这张脸,和保养得当的身体,难免让他流连忘返。
当心灵和身体上都达到了共鸣,男人就会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女人。
什么凌雨欢,偶尔想起来也不过是顾及曾经的那些勤奋,再也没有了冲动非她不娶的感觉了。
一场温情过后,宁月溪脸颊绯红的靠在陆淮恩的肩头上,呼吸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王爷,您已经在妾身这里连着歇了三天了,每日都要忙活到后半夜,东巡这半月王爷可要好好养养身体了。”
陆淮恩抓住她在自己胸口画圈的手指,“王妃莫不是要把本王推到别人的院子里去了?”
宁月溪冲动了下嘴角,拍掉了他的手,“王爷,我是王妃,是嫡妻,可不是宠妾,不能如此霸占着王爷的。”
“等到王爷东巡回来,各个院落都要去了,且不可冷落了任何一个。”
陆淮恩笑道,“王妃刚扯着本王脖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既如此,本王现在就去她们院子里也不是不行。”
闻言,宁月溪嗔怪的垂了一下陆淮恩的胸口,一夜无眠。
凌雨欢在自己的院子里攥紧了茶杯,刚要摔出去就被流萤拦住,“姑娘别冲动啊,万一传入王爷耳朵里,会怪您不识大体的。”
“他已经连着三日跟那个宁月溪住在一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丫鬟们提起王爷晚上的事都羞的不敢说话呢!”凌雨欢觉得宁月溪处处不出众,根本没想到她堂堂正妻竟然回有脸在床榻上使劲,每每到晚上都恨的牙根痒痒。
流萤真是无语,但却得尽职尽责的安慰道,“姑娘您得换个角度想想,王妃若是不先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院子里的其它女人哪有机会生孩子啊?”
“在这后宅之中,没有子嗣傍身,等到年老色衰之时,又当如何生存呢?”
“姑娘现在与其在这生闷气,倒不如好生调养身子,等到王妃生下嫡子以后,咱们也好快点追上路程。”
嫡庶,嫡庶!
凌雨欢一旦没有得到安慰,也是反而更阴沉了。
她就是庶女,自幼被嫡母欺压,父亲也并不待见,若不是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能嫁出去,顾家中地位,怕是自己都未必能活到成年。
她本以为凭着和陆淮恩的情谊,自己能成个正妻,想不到世事弄人,竟然连个侍妾都没混上。
索性摔了几个茶杯。
天还没亮,陆淮恩就要出发东巡了,宁月溪披着亮红色的披风,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脑后,月光下显得格外娇俏动人。
她挽着陆淮恩的手陪他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王爷这一去可要照顾好身体,眼看着天气要热了,若是出现了水土不服,一定不要强撑着。”
听着这样温馨体贴的话语,陆淮恩忍不住在揽住了她的腰,“你跟着本王出来做什么?更深雾重的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王爷要回书房更衣,妾身刚好想要多陪王爷一会,这不就……”
温存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摔倒的声音,在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陆淮恩微微蹙眉,“雨欢院子的声音?”
宁月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一下月色,眼底的失落不经意地流了出来,“说到底也是我抢了妹妹的恩宠,王爷和妹妹毕竟有年少的情分在,妹妹心里不舒坦也是正常的。”
“妾身看时间还有一些,,因为王爷去看看妹妹?”
陆淮恩沉着脸,召开了不远处的侍卫,“这几日都是如此?”
侍卫是他自己的人,自然是不会说假话的,“凌姑娘不满自己的身份,觉得王妃鸠占鹊巢,日日在院子里摔打诅咒辱骂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