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恩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见四下无人之后,才悄声说道,“悦儿,难道你忘了百花宴后,我们两个说过什么了吗?”
“你明明知道本王心悦之人,一直只有你啊!”
凌殊悦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有些嫌恶地看着陆淮恩,“我,觉得慎亲王之所以是皇上众多,皇子里第一个被分封的,应该是因为完全没有威胁性。”
“你,什么意思?”陆淮恩的脸色凝固,他的确也没听懂凌殊悦的弦外之音,但是他明白凌殊悦这是在藐视自己。
凌殊悦停下一直在摇摆的团扇,学着他的样子悄声说道,“我觉得慎亲王的脑子貌似有点问题,你是怎么觉得本姑娘会放着堂堂的太子妃不做,当你普通的一个亲王妃呢?”
“哦。不对!”凌殊悦刻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可不是让我去当亲王妃呀,是要带着我无缘无份的私奔。”
“口口声声真爱,真爱难道不应该是为了对方着想,给对方一个坦荡的未来吗?”
“你让我一个堂堂将军府大小姐,抛弃现在的锦衣玉食,跟你去过过苦日子,凭什么?”
“除了你的脑子不好使,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翠竹和春菊掩着嘴窃笑,陆淮恩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陆昭珩看在了眼里,喜公公也捂着嘴笑,“凌姑娘说起话来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啊。”
“凭什么放着光鲜亮丽的太子妃不当跟他私奔去做苦日子呢?”
“可笑至极。”
陆昭珩心里虽然高兴,可是面上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算她聪明想得明白其中扼要。”
凌殊悦瞥了陆淮恩一眼后,绕着他如同躲瘟疫一般离开了附近。
今天的主战场,是三公主的,她可不能在这里喧宾夺主,无非就是斗过嘴也罢。
远远看着陆昭珩后,凌殊悦加快了步伐,拦住了陆昭珩的去路,“今日后院热闹得不得了,臣女身份低微,是看不到这场大戏了。”
“不如太子殿下行行好,带着臣女和这两个丫头去过过眼瘾?”
陆昭珩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翡翠的串珠,“这个热闹今日的确是有,只不过凌姑娘想看,也得看看有没有条件能孤心动,不得不带你去看这场热闹。”
凌殊悦用团扇捂住了嘴角,四处打量了一圈儿之后,凑近了陆昭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臣女心里还是知道的,想要摆脱殿下,就得让殿下先看到那自己的利用价值。”
“臣女不才,刚刚给郑贵妃身旁的那个贴身丫头,好像叫做青儿的,下了一点点醉心花毒!”
陆昭珩倒吸了一口凉气,垂眸的时候眼底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但当他再抬起眼睛时,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已是一片清明之色,他微微勾起唇角,“凌姑娘的确总能让孤感受到惊喜。”
“不如现在就随着孤一起前往母后的嬴政吧。”
“不出意料的话,这场大戏应该很合姑娘的心意。”
凌殊悦心满意足地颔首,微微行礼之后跟上了陆昭珩的步伐。
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她却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个男人简直是无利不起早的典型。
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等价交换,若是不让他看到利益,他是绝对不会办事的。
到了皇后的营帐后,皇后看到凌殊悦跟过来后又些不悦,但还是分给她了个肚起眼儿的角落让她坐下。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郑贵妃就穿着素衣脱发,前来了皇后的营帐。
刚一进来,郑贵妃就跪在了地上,“娘娘,娘娘向来宽带后宫,从未苛责过我们这些妃嫔。”
“就算是我们平日里有些僭越,娘娘也都会用仁爱化解,”
“今日之事,还请娘娘给妾身做主啊。”
“皇后!”淑妃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先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贵妃后,随后说道,“嫔妾从来没听说过,这犯错之人,先跑来告状的!”
“嫔妾的淑儿自幼千娇万重长大的从未遭过如此大病,若不是她那个好儿子,岂会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淑妃还真是,嚣张啊!
凌殊悦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这个淑妃近来非但没有把跪在地上的郑贵妃放在眼里,装饰连皇后都没有行礼。
皇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呀?”
“太医已经给三公主诊治过了,不过就是小的风寒感冒,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昏睡,等到她喝了中药,自己睡够了,自然也就好了。”
“淑妃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皇后嘴上说着斥责淑妃的话,可手上却吩咐身旁的嬷嬷,给淑妃搬来一个软椅。
淑妃没好气儿都坐了上去,随后拎起手帕,眼角处按了按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皇后总是这样,偏袒这个贱人。”
“嫔妾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一心向佛,早就不问后宫之事了。”
“倒不曾想竟让这贱人一家独大了。”
“咱们跟这贱人可是不同的,咱们的出身不比她这种小门小户。”
“咱们是不会容忍儿子不分场合,不分、身份的到处撒种子的!”
这话说的直白,凌殊悦拎起帕子压了压唇边的汗渍,尴尬的别过了头去。
皇后嗔怪的等了淑妃一眼,“这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呢,看你这没有把门儿的嘴。”
淑妃这才看到凌殊悦,无所谓的耸肩,“怕什么,眼看着就要成你儿媳妇了,这些事情早点儿知道,总比被人害了才知道才好。”
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跪在地上满眼泪珠的郑贵妃说道,“本宫还是要说你一句,那凌家庶女本就是本宫宫里的一个宫女,七皇子喜欢谁不好,竟然要一个宫女?”
“你也的确该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儿子了。”
郑贵妃磕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嫔妾冤枉,恩儿也冤枉的啊,若非那凌家姑娘狐媚子,岂会发生昨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