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创建般若院的人,是一个叫陌上花的男人。
也就是裴紫真的生父,后来他在临死前把所有权利都送给了女帝,而他一手带大的一个称为“蝶”的人,也消失在了般若院。
那个男人真的是杀人不眨眼。
原来,竟然是给了裴紫真,怪不得。
白乐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开口:“不知蝶大人来这里是何事?”
小德子歪了歪头,皱着眉头。
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太过于沉重了。
看着裴月莲,忍住杀人的念头,开口问道:“这次的事,是你们做的?”
手中的长剑一点点对准了裴月莲。
他很想杀人,但是他深知,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给裴紫真惹任何麻烦。
见小德子没有想真的动手,白乐雪更是放下心来。
“的确是二殿下做的,不过最开始的计划不是如此,原本只是想重伤刑部尚书,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就死了,本来二殿下刚才去找那个小侍,是为了问个明白,可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开口,坐在一边淡淡的喝着茶。
他不可能杀人的,就算杀人,只能是无关紧要的人,朝廷官员和皇女,他没胆子也不能杀。
听着耳边吹来的风,小德子闭上了眼睛。
好不甘心啊。
不能杀人什么的,对他简直是折磨。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月莲,“二殿下,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里。
“不出意外,他是回宫复命去了,真是女帝身边养的一条好狗。”白乐雪起身关好窗户,眼神冰冷的看着裴月莲,“你还是准备怎么和女帝解释吧,老臣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给女帝施压,让她不废了你的皇女之位,其他的,你自求多福。”
她甩了甩袖子,推门离去。
有些事,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旁人,这种大事竟然不找她商与,就擅自行动,如今出了事,还得给她善后,真是费力不讨好。
看着左相离开的背影,裴月莲面无表情。
哪还有刚才惧怕之意,她低下头,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很是疯狂,“可别让我失望啊,亲爱的‘大姐’,这么好的机会给了你,带不走裴紫真,还带不走我,你可真是够废物的。”
她眨了眨眼睛,这出戏真是有够意外的。
竟然连般若院的蝶都炸了出来。
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她坐在那,翘着腿,很是阴暗,那神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左相,”她摸了摸下巴,老狐狸,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就先再让你蹦哒一下,盐商的事竟然斗不过裴紫真那个废物,真是,留着你的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晃了晃脑袋,“黎莺,去吧,有些线索该给他们了,不然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啊。”
暗处的阴影处动了动,没一会就没了动静。
她心情大好。
这盘棋,真是下的太好玩了。
…………
狱中的裴紫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或许白玦说的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个孩子的存在都不会太大影响这一切,可若是这个孩子被朝堂里的某个可以掌控朝堂的大臣养了去呢?
当年知道那个孩子的人少之又少。
可不代表没有。
若是这个大臣恰好知道呢,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因为她深知不论废掉哪个皇女,到最后都会给她带来多一分的胜利希望。
可能插手这么多事情的人,官级绝对不会低,不然能插手左右两相的人,真是没点底蕴根本做不到。
谁的弟弟或者哥哥曾经死亡了?谁又是双生子?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最容易知道那个孩子身份的人。
她皱着眉头,搜寻着记忆里所有知道的人。
好半天,她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礼部尚书……蓝田玉!
她有个弟弟,叫蓝衣,自杀,同年她就娶了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看起来一切都没问题,可,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她皱眉,这些事真是乱的不行。
那当年她是怎么做到从女帝眼皮底下换走的孩子呢?哪怕那个孩子被女帝送人,女帝也应该是会派人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危的,那她怎么做到的?
啊!
她抓了抓头发。
这古代怎么这么多勾心斗角费脑子的事啊,能不能辞职不干了啊。
“我怎么真的烦没啊!”
嗯?
她一愣,她恢复声音了?拍了拍巴掌,她竟然也能听见了声音。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真是太累了,自从来到这里,一直都是被人算计中,不是裴月莲,就是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大姐”。
她无聊的厉害,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而最后能查的人只有裴月莲,从裴月莲那里可能会继续查下去,也可能就此收手,从而认定裴月莲。
不论是哪个结果,都和她没多大干系。
宫里,小德子跪在女帝的面前,将自己知道的都和女帝说了出来,
女帝坐在那,屏风挡着她的脸,并不能看清她的样子。
小德子说完,御书房里就安静的可怕,好半天后,女帝才开口。
“朕知道了,让大理寺放人吧。”她闭着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但小德子一惊,抬起头,也不怕什么皇权了,直接问道:“为什么?那主子受的罪就白受了吗,这么草率的放人,朝堂里的人会如何想她!”
女帝刷的抬起眸子,锐利的目光看着小德子。
“朕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指指点点,滚!”
小德子无奈,只得不情不愿的磕了头,离开了御书房。
待到小德子离开后,女帝轻轻的叹了口气。
“朕又何尝不知,紫真丫头受了委屈,可若是真的一直追查下去,那明清丫头的身份就会暴露无遗,朕已经对不起她的父亲了,决不能在继续对不起她了啊……”
她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一边要过来送汤的凤后听着女帝的话,手上微微抖了抖,最后却实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来父亲说的是真的,这皇女本应该是四个,只是那个一直没有认祖归宗罢了。
那他的映画算什么。
他苦苦的笑着,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流泪。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的。
“凤后,凤后,你没事吧?”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拒绝了。
他轻轻笑了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本宫没事,回寝殿吧,晚些时候映画和驸马要来的,告诉御膳房多做些映画爱吃的菜,驸马的也是,只是都要少油,她现在有孕,很容易吃不消。”
那小太监看着强颜欢笑的凤后,最终还是把要脱口而出的问候咽了下去,应了声是,他就退下了。
留下凤后一人失魂落魄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还记得他们初见的时候,女帝英姿飒爽。
他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女人,他的母亲本是太女太傅,原本他是不能嫁给她的,可最后夺位的时候,她赢了,所以他也如愿的嫁给了她。
但在婚礼的前几天。
母亲就与他说过。
“她并非良人,若是日后……为母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要记住,别爱的太深,不然你会输的一塌糊涂。”
那日母亲不舍得目光,一直在他的脑海里。
可如今,竟是真的应了这句话。
他该说什么,说母亲料事如神?还是,女帝的多情?
他什么都说不了。
这一辈子的委屈,都只能自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