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莺跪在地上,抬头不敢看裴月莲那阴沉的脸。
而南霖在一旁冷淡的看着。
见裴月莲没有说话,她自然也不会有所动作。
如今没有女帝的传国玉玺,她就没有资格登基,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传国玉玺竟然被那个老家伙藏起来了。
她是早就防着我这一手吗?
裴月莲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哪里让母后这般瞧不上。
“黎莺。”裴月莲开口。
跪在地上的黎莺身子趴的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跟了我多长时间?差不多,二十几年了吧。”
黎莺不知道裴月莲说这些因为什么,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的主子心情非常不好。
“你不用怕,我知道你的衷心,只是这玉玺找不到,你主子我就一日见不得光,你可……明白?”裴月莲抬起头,眼神看似有些阴霾的看着黎莺。
黎莺当然明白。
她脆声应到,随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你可明白?去找到老家伙的藏身之处,问出玉玺的下落,你的死活,远没有玉玺重要。
她当然明白。
一直站在裴月莲身后的南霖,一言不发。
可左手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如今的情绪,黎莺是她的亲姐姐,她们是暗卫,不是死侍,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而黎莺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这边,由之桃照顾着女帝的起居,所以裴紫真还是放心的很,加上左空思也留了下来,女帝这里绝对是安全的。
薛妗娆带上了很多薛家曾经的老手下,一路从林凌岗杀到了玉州边缘,而裴紫真就是在那里和薛妗娆碰面的。
林凌岗经过上次大战,很多人对于裴紫真的追求是远远超过其他地方的,所以薛妗娆就定下了在林凌岗杀出去。
果不其然,得到的回应着也很多,所以这一路她才能畅通无阻的杀到玉州边界。
可惜玉州的守城人是裴月莲的亲信,这次绝对不好打。
“妗娆!”裴紫真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如今刚好赶到,倒也是让薛妗娆松了口气。
毕竟如今京城里的时候都被封锁了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封信告诉她打到这里,可信有什么用,又不能代表人活着。
如今看到活蹦乱跳的裴紫真,她终于可以把那颗心放到肚子里去了。
“你来了。”薛妗娆抱着裴紫真,两个姐妹相视一笑。
“如今我可是你的人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薛妗娆开着玩笑。
随后带着裴紫真进了军营。
她们如今都是就地扎营的,粮食也都是群众自发给的,还有一部分则是裴紫真出钱买的。
如今的裴紫真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裴紫真听闻一笑,不置可否,确实如此。
她们其实没认识多久,可薛妗娆就敢为了她赌上性命,这已经快超越普通的友情了。
随后,薛妗娆给裴紫真分析着如今的战况。
“前几战主要是因为守城的军人都是心疼百姓的,了解了我们的来意之后,很多都是自己自行就投降放我们进去的。如今女帝失踪的消息被有心之人传出,使得天下人心惶惶,可很显然,这个只需要主心骨的时候,众人竟然第一个想的不是裴月莲……”
“那么就是说她这个位置必定做不长久,况且,如今已经有官员遇害了……裴月莲的执政手段太过暴力,百姓不会接受的。”
薛妗娆道,随后她目光迥异的看着裴紫真,认真的说着:“女帝栽在了自己女儿的手里,自然是不会再继续回去坐那个位置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位新的女帝!”
对,我们需要一位新的女帝!
裴紫真自然是不二人选。
裴映画无心当女帝,那只剩下裴紫真一人。
裴映画这里,她已经带着凤后出宫,并且把凤后藏在了教坊司的那里,毕竟教坊司的老鸨是倾故的爹爹,如今京城大乱,教坊司这里也没什么人来,如今也是清闲。
也可能是教坊司里知道的事情太多,不论哪个地方乱,都不会乱到教坊司。
“只是苦了凤后,要屈尊在奴家这个小小的教坊司里。”老鸨给凤后倒了杯茶。
今日的凤后穿的很是朴素,可身上的料子依然就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凤后接过茶,笑着:“谢谢。”
随后他摇摇头,打趣道:“如今这种情况,哪有什么屈尊不屈尊,本宫还要谢谢你,没把本宫交出去。”
老鸨闻言一笑。
能接受凤后,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待裴紫真好,而他的倾故嫁给裴紫真,裴紫真好,他才好。
都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毕竟双方的利益关系还能在哪里展现呢。
凤后喝了口茶,坐在一边,惆怅的叹了口气。
“虽然本宫常年深居后宫,可该知道也是知道的,如今的情况,就看她们两个能否治得住内忧外患了。”只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毕竟这个江山都是她的。
左相府里,左相已经禁足有了一月有余了。
如今她在府中养养花喂喂鱼。
好不清闲。
“呦,左相真是闲情雅致。”蓝田玉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
白乐雪理都没理她一下,下人来报说是礼部尚书来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来的目的不单纯,她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
可如今她大势已去,或者说如今她懒得理这种人。
只是对于裴月莲,她自认为阅人无数。
竟然栽在了这个皇家女手里,真不愧是皇家的种。
“别这么冷淡啊,好歹小时候大家都是朋友。”蓝田玉拍了拍左相的肩膀。
被白乐雪捏住了手腕。
“你来做什么?好事肯定赶不上我的,有话快说,说完就滚。”
见白雪云的态度不好,蓝田玉也不恼。
反而笑吟吟的从身后拿出了个酒坛。
“喝两口吧,就两口。”
见蓝田玉的样子,白乐雪不禁想起来几十年前,她们也曾这般过……
“小雪小雪,喝两口吧,就两口!”
“哎呀,母亲说过咱们还小不能喝酒的。”
“没事没事,出了事我担着。”
可恍惚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