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白玦为裴紫真清理伤口,而裴紫真关心的是倾故的情况。
那老大夫一脸慈祥的看着裴紫真,“三殿下要节制啊,这还是个雏,下这么猛的药,可是一个搞不好就会要了命的。”
裴紫真陪着笑,她总不能说新婚夜被人下了套了吧。
况且,正常那杯药酒,是要给她喝的。
“那如果那药是我喝了呢?”
老大夫疑惑的看了裴紫真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个药很霸道,三殿下不至于像侧驸马反应这么激烈,但是今晚侧驸马怕是别想睡觉了,虽然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危险,但是你俩怕是都会没了半条命。”
“哐……”
白玦手里的药瓶掉在了地上,他慌慌张张的捡起药瓶,手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继续抖着。
“白玦,没事的。”
裴紫真安抚着他,可白玦抑制不住心底的害怕,眼神惊恐的看着她,嘴唇发白,握着拳头的手更是怎么也不愿松开。
“乖,没事的,今晚你陪在倾故身边,我一会怕是要进宫一趟。”
她把原主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摘了下来,放在白玦手里。
“留给你们两个保平安。”
“小德子!”
“……”
没人回话,就当裴紫真要自己前去时,白玦怎么也是不同意。
“小德子怕是有些事吧,他们下人平日里也是很忙的,更何况小德子还要帮咱们打理那么多产业,再等等,等他回来让他给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他皱着眉头,眼底有些怒意,又有些惧怕,想了好一会,才把那个护身符送到了倾故的枕头下,或许倾故比他更需要这护身符。
就算没什么用,也能图个平安。
白玦深呼吸一口气,叫了几个下人,陪着裴紫真一起出去,“府中的暗卫有绝大部分都被安插在了下人里,这几个人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但都是母后给妻主你留下用的人,妻主安心带着便是,府里交给为夫就是。”
见人数之多,裴紫真微微眯了眯眼精。
“让他们留下,等一会小德子回来再说吧。”
小德子一身黑衣,站在楼塔之上,望着月色,那双眼睛充满了杀意,浮沉依然被握在手里,却如同一个无常一般,感觉随时都要索命。
“呦,你们来了?”
他脸上还带着般若的面具,异常可怕。
那几人迅速戒备的看着他。
“般若院不应该多管闲事才是。”其中一人拿着长剑,对着小德子道。
她们有些慌,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般若院的人,可她们也没动般若院的人啊!为什么会招惹这么一个杀神?
他歪着头,很是呆萌的语气问着:“今日你们可是动了侧驸马呢,你说,这要是伤了三殿下,我会不会手撕了你们呢?”
他眨了眨大眼睛,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很是不屑的看着这几个渣滓。
“若不是不能影响夺位之争,我是真想连你们背后的那个人都一起撕了。”
他笑了笑,远处飞过来一只蝴蝶,停留在他的手上。
“乖,一会这几个人杀了,你叫上你的族人,一起来吃吧。”
那蝴蝶好像听懂了一般,飞到一旁就不再动了。
“般若院出来的人就如此没礼貌吗?夺位是你说夺就夺的吗!”那人拔剑而起,直直冲向小德子。
手中的浮沉一甩,甩中那人的脖子,直接缠了上去,小德子不知从哪拽出了暗器,对于其他冲过来的人他也没闲着,不一会,那几人就落了下风。
他揉了揉发酸的手,将浮沉往背后一插,从腿边的裤子上拿出两把匕首。
突然,天空下起了雨。
几道雷的时候,人就被他解决完了。
那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顺便冲刷了他身上的血迹。
血液和雨水融合在一起,不一会,青石板路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剩下的交给蝴蝶们就好了。
他好累啊,这样杀人的日子,过了多少年了,他杀人杀的都麻木了。
裴紫真起身披上外套,拿了把伞,去了小德子的房间门口,她就那么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衫,站在那里。
小德子刚刚回来,没想到裴紫真等在那里,一惊,想要折回去,就听裴紫真开口。
“一个下人,没有主子的命令就擅自离开,小德子,你胆子挺肥的啊。”
“好不容易回来,还出去做什么,下雨了,打把伞吧。”她走上前,将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了小德子。
眼里不悲不喜。
小德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留在我身边,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在我身边一天,就不能做判主的事,不然我不介意要了你的命,一个下人的命,也不太值钱。”
她的话太冷,冷的小德子突然有一种酸涩的哭意,是啊,他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替主子做决定呢?
于是他扔了伞,跪在雨夜里。
却始终没得到裴紫真的一句话。
跪着吧,冲刷一下你的罪孽,终归是好的。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倾故才悠悠转醒。
白玦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了,如今还没醒来。
“倾故,醒了?”
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她起身给倾故倒了杯水。
“昨日你中了药,现在身子很难受吧,不过没什么大事,大夫诊过了,养几日就好了。”
接过裴紫真递来的水杯,倾故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却被自己难听的嗓音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着裴紫真,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裴紫真示意他喝了水,道:“昨晚你烧的厉害,除了那点药,就没喝什么水,嗓子自然是哑了,但是别担心嘛,下午应该就会好很多,一会我要入宫,等白玦醒了,你告诉他你想吃什么,让他派人给你做。”
松了松筋骨贴裴紫真终于觉得自己僵硬了一夜的身子活过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坐在倾故的梳妆台上给自己画了一个看起来虚弱又憔悴的不行的妆,然后假装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小德子,小德子!”
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想闭嘴,就见小德子有些精神不太好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被浇了一会雨,但裴紫真刀子嘴豆腐心,最后还是放他喝药休息去了。
小德子狠狠地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刚刚哭过。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走,陪本……咳咳,皇女入宫,我要找母后!”
倾故看傻了眼,自己的妻主竟然如此会……演戏!
他握着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这样的妻主也未必不好。
女帝昨晚就听说了这个事情,只是裴紫真那里没什么动静,她自然不好开口,没想到一早饭都没吃,她就跑到自己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虽然知道这孩子是装成这个样子的,但是看到她眼底的血丝,女帝还是动了怒,直接派人彻查此事,同时又赏了无数东西安抚裴紫真和倾故。
这事本就不难查。
首先这两杯酒两人都喝了,但是只有倾故有事,就证明酒没有问题,那就证明只有杯子有问题,杯子有问题,那接触杯子的人又有哪些呢?
那两个一直在喜房里的喜娘,还有收拾打杂的下人。
可当女帝派人查到这些人身上的时候,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被灭口了。
女帝直接大发雷霆。
这人根本不是给裴紫真下马威,而是再给她下马威啊!
“好,好得很,老二这次好样的,竟然玩心思玩到了到了她母皇眼前,她眼里还有没有朕!”女帝甩了折子,很是气愤。
她身边的丫鬟捡了起来,一声不吭的送了回去。
“陛下,二殿下这次确实做的太过了些,新婚之夜竟然想要了这对夫妻二人的半条命,若不然,给些教训?”一个嬷嬷开口。
女帝摆摆手,“罢了罢了,夺位之争,朕不能插手。”
嬷嬷心想,反正您也不是一次如此这么做了,真的差这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