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涯长剑舞动,时而如落日沉于旷野;时而似流火映照长空。各种变化行云流水,落日剑法各种变幻使的精彩绝伦。不知不觉间,将《太平算经》的式数计算也融入了其中。
落日剑法看重的是混圆无缺,连绵不绝。《太平算经》上的各种计算,规律,术法如同泉水般涌入封无涯的动作中,而他却浑然不觉。
但是其他四人都明显感到了不同,在封无涯的带领下,五元相替的节奏变的更加圆滑,张弛有度。
五个人的身影兔起鹘落,始终保持一个稳定的速度。一道道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活尸身上飘出,五元相替阵法宛如一具绞肉机,任何敢于扑过来的活尸都狼狈而退,亦或是直接面对死亡。
“姜晓,我们走的太快了!”金不坏感到不对劲,回头看时发现他们已经与后面的修士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其实速度并没有变化,只不过后面的修士被侧面扑出的活尸影响了速度,所以才被落了下去。
听到金不坏的喊声,封无涯这才从剑法的杀戮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不禁皱眉:“他们怎么这么慢?”
“我们或许不用管他们。”萧老提出建议,“如果就这么让他们去拖住雷火,我们直扑祭坛,这样也会少很多危险。”
尽管萧老的这个建议很歹毒,但是在这个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活下去才是正道,如何有精力去拯救别人?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后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封无涯抬头,目光中流露出深邃的光彩,说道:“我们还是要救他们,来不及解释了,要是信我就跟上来!”
话音刚落,封无涯就脱离出五元相替阵法,独自向后方掠去。
玉面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金不坏立刻说道:“我们跟上!”四人都对封无涯表现了出极大的信任。
几个呼吸间,封无涯已经到了队尾,与追上了来的活尸展开搏杀。须臾之间,四人都跟了上来,立刻组成五元相替阵法,如一座血肉磨坊,吊在队尾,不停的碾碎扑上来的各种活尸。
金不坏大喊:“各位道友,我为大家争取时间!向核心冲啊!”声音慷慨激昂,悲壮热切,实在是好演技。
跑在前面的修士一听,都心生感动。或许他们平时会干些见利忘义,蝇营狗苟之事,但现在这一刻,看见金不坏一行人义无反顾的身影,心里总归是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至于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封无涯没空关心。他们能受到感染发挥更大潜力是最好的,但如果不能,封无涯也不失望,本来就没指望这个。
眼前最重要的是解决掉一只又一只扑上来的活尸。有的是挥舞长甲的修士活尸,还有更为凶残的妖兽活尸,有巨蛇,有灰狼,还有成年人大小的蛛王……十分难缠。
不多时,五人已经是消耗大半灵气。尤其是封无涯和玉面人,每次有实力强劲的活尸扑上来,都需要他们二人的瞬间爆发将其打退。
又是一剑,威力巨大,封无涯已经将落日剑法换成了十步一杀,在毫厘之间险中取胜。用这种最为危险也是最为高效的方式奋力厮杀。
衣衫染血……
雷火在后面怒不可遏,看着原本以为能追上的修士队伍,却似隔着一道天堑般,始终无法追上。
“你们几个,跟我上!”雷火提着手中长刀,就欲冲上前去。
穆峰一把拦住雷火,劝道:“活尸厮杀正酣,我们进去也会被误伤!”
“那我就看着他们跑过去,到时候惊扰了大人,雷家还有什么好下场!”雷火面目狰狞,几乎是咆哮者说出了这句话。但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色厉内荏。
“少爷,大人一向谨慎,肯定会做两手准备,虽说让我们出来除去金不坏,但身边绝对会有其他手段,说不定已经有一群活尸埋伏在那!”穆峰不得不说出心中猜想,好劝阻雷火,也能让他有个台阶下。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冲天,一抹亮银色的剑气撕开了一头尸化后的黑猿。寒气甚至迟滞了一片活尸的攻击。
穆峰面色凝重,说道:“这一剑我也难以接下!”雷火见此,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没有说什么,听了穆峰的话,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这一剑也打消了他亲自带人攻击的念头,在家族利益和自身性命之间,毕竟还是小命重要。
封无涯受了点伤,一头穿山兽在他腰侧留下了一道口子,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挂了彩。刚才那寒气冲天的一剑正是为了争取一线喘息之机,玉面人蓄力而出的绝杀一击。
“陈树,怎么样?”封无涯趁着压力减轻,问向玉面人。
“还好,能撑住。”玉面人的回答很平静,丝毫听不出有何不妥。但是身处五元相替阵法内的其他四人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动作不再那么自然。
封无涯知道,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每个人都不容易,生死时刻,先活下去再说。
只不过几个呼吸,被迟滞的活尸解脱了,激战再次爆发。封无涯等人也都准备好了,君子玉、孤鸿、折扇、长剑、大刀,五件兵器在五元相替中流转。
十步一杀人!
一路奔袭,一路杀戮。
封无涯似乎感受到了十步一杀的更深奥义。大丈夫仗剑而行,谁能阻我?一剑在手,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
这已经超越了步法的范畴,而是随心。心有所往,剑有所指。
“杀!”
感受到这一玄妙状态的封无涯大喝一声,一剑挥出,乳白色的剑气薄如蝉翼,有着一种别样而诱惑的美感,危险的往往是迷人的。
一道剑光,像是寂灭了声音,封无涯脑海中一片清明,接着一抹光亮划开,像极了飞舞的剑气。通过这一剑,他已经尽可能多的留下了对那种玄妙境界的感悟。
刹那剑光,飘渺、灵动、似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