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的来临给姜晓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事情有些棘手啊。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天元城能否挡住兽潮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姜晓萌生了就此离去的想法,趁早离开天元城,找到处隐蔽的地方,避开兽潮的锋芒,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天元城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也没有难以割舍的人。一走了之,哪管它洪水滔天,保全自己后,再一路走下去,总能找到一处落脚点。而且,兽潮来临之际,城内的强者肯定不会为了留下自己而擅自出城。
更何况,就算自己要走,谁又能说出什么来?难道天元城还不容许人离开?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姜晓也没多少心思在宴会上。
苗飞白言语中似乎知道不少消息,姜晓有意套出些消息来,“飞白,那处阵法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妖兽还会从那里过来么?”
“当然了,妖兽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即使被发现了也肯定会发动兽潮。而且,由于我们发现了它们的目的,说不定它们会加快行动步伐,试图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姜晓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有些感慨的说:“真是个多事之秋啊!这么说兽潮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这说不定,我们天元城已经有人去往那片区域监视,一旦有动静就会发来消息。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刚才说的加快动作,还有种情况就是它们会仔细布置,既然被发现,就索性堂堂正正的进攻。”
“有人去监视?那可是要命的活!”
“那也没办法,我们双刀门,还有沈家和捕风堂都要派人去。不过,去这一趟的报酬可丰厚的很。他们一旦发现妖兽有从传送阵集结的意图,就会立刻通知我们。”苗飞白举杯喝到,“那时就是我们夺取功勋的时机到了!干了这杯酒!”
顿时想起一阵应和声,许多人脸上也都有些兴奋的神色。这种情况下,姜晓也不好表现出其它情绪,只能是跟着举杯喝彩。
看着苗飞白有些兴奋的动作,姜晓觉得这人还是可以的,虽然说稍微单纯了些,不够心狠手辣,可这种人也不容易背后捅刀子。不过,如果换作是自己,那个叫任江的恐怕早就不会存在了,最多是脚下多了条叫唤的狗。
有些事情可以说,但是不能在大家面前说。虽然现在是苗飞白这一派的聚会,可人心总是最难算的。
姜晓打算先凑合完这次宴会,然后在抽空和苗飞白单独说。那个任江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万一要让他压倒了苗飞白,对自己的计划是很不利的。出点什么乱子的话,甚至会影响自己偷偷出城的计划。
一场宴会,结束的有些草草,最后的话题还是不可控的走向了兽潮。语气中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兽潮带来的兴奋与刺激。
姜晓和苗飞白告辞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天元城转了好几圈,这是在观察地形,也是在探查城内强者的分布范围。
在这探查之下,姜晓也知道了那种压抑感的来源。城墙上的玄奥阵法已经开启了,但是那阵法的层次很高,普通人难以察觉的到。可是对于强者来说,这感受就极为明显了。
这个发现也让姜晓心中一沉,说不定城门处已经戒严了。要是自己出去的话,必然要留下记录。
四周看了一遍后,姜晓觉得自己想要悄悄离开天元城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至少姜晓在路上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
回了紫竹小筑,姜晓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进入了密室里,燃起熏香,闭目养神。大半柱香的时间后,姜晓已经将心态调整到了古井无波的地步,就算是再大的事也难以惊起波澜。
姜晓掏出铜钱,摆出阵势。不过这次准备测算的不是兽潮,而是任江。兽潮背后肯定有造化境的妖兽主持,而且还不止一位,有很大的可能遭到反噬。但是任江的实力只不过是结丹初期,要是能算一算他的命轨,说不定就有机会在兽潮中除掉他。这样一来苗飞白在双刀门的地位就稳固了,要是自己没能出城,也可以有个稳固的根基。
静室中熏香袅袅,姜晓闭上双眼,心神已经飞入到一片广袤的天地。孤悬于无尽空间中的缤纷线团,姜晓有些震惊,这个任江的命轨太过瑰丽,同样也太过复杂,姜晓的意识在这团缤纷锦簇中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那是从内心深处起来的的颤栗。
那些粗壮的繁杂的线条,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纠结在一起。如果说一般的结丹境修士的命轨是一株小草,那任江的命轨就是一棵参天大树。
在姜晓意识的极度惊愕中,那团线条似乎开了变化,无尽的纷乱中,各色的光晕闪烁,这些迷乱的光线越来越强烈。在不断炽烈的光线中,代表命轨的线团像是形成了一个光球。
光球似乎有巨大的吸引力,姜晓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止不住的滑入光团。
一阵明亮过后,姜晓看见了一幅幅的画面闪过,浓郁的翠绿色,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森林,画面不停的闪过然后破碎,最后定格在一副画面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做在树枝上。
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皮肤像是最纯粹的雪,一双玉足荡在空中,发梢在风中轻轻摇动。明亮的眼瞳看向远处,嘴角漾起微微的笑意。
“你说……我好看么?”
少女轻轻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姜晓觉得这话是在对自己说,刚想回答,眼前的所有景象都破碎了,又像是倒溯回了最开始。
姜晓猛然睁开双眼,熏香还没燃尽,刚才发生的事只有短短一小会儿,但是背后全都被冷汗打湿。
这个任江,绝对不简单,背后必然隐藏着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