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林炎,终究是没能保护好我们每一个康居人心中的那一片美好的家园!
耳畔的鹰鸣之声在逐渐加大,林炎知道,这是步斯仁的那一双铁爪正在逐渐逼近。
在这个时候,林炎的耳畔又一次想起了父王以及一众勇士战死时的声音。
林炎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不行!
林炎忽然觉得,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懦弱地死去,那他将死得毫无尊严。
也将死得毫无意义,他将是一个死在逃亡路上的怯懦王子,将为所有的康居人的历史画上一个充满屈辱的句号。
“啊!”
林炎张开口,发出了一声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他奋起了他身上全部的力气,用力朝着那爪风来的方向一拳捣出。
他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尽管林炎心里头是这样想的,可即便是他自己,恐怕也不会认为自己的拳头能敌得过步斯仁这裹挟着凌冽破空风声的鹰爪。
然而还没当林炎的拳头与步斯仁的鹰爪碰上,他的耳中忽然就响了了一个人吃痛的闷哼声。
林炎一愣,进而睁开了双眼,结果就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步斯仁站在距离他还不到一臂距离的地方,用自己的左手握着右手,一脸戒备地盯着四周。
而在步斯仁的右手上,林炎震惊地发现:步斯仁右手的指甲竟然全都被截断了!
这对一个连爪刺功夫的人来说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林炎不知道。
但林炎知道一点,那就是步斯仁现在一定很生气。
“谁?”握着右手的步斯仁发出气急败坏的吼叫声,甚至都以及吼破音了。
而在步斯仁身后的郝壬以及一众狼骑兵们先是大吃了一惊,但紧接着他们全都反应了过来。
郝壬将扣在腰带中的一柄介乎于鞭与剑之间的短剑抄在了手上,而一众突撅狼骑则是纷纷在自己的弓上搭上了箭。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步斯仁忽然扭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吼了这样的一句话:
“都别动!”
在得到主上的命令之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包括步斯仁的结义兄弟郝壬。
步斯仁这才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盯向了四周。
很显然,步斯仁此刻的伤绝对不会是林炎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娃子做出来的事情,显然是有第三个人在帮他。
而步斯仁此刻是打算独自一人来对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了。
怎么说呢,步斯仁会有这样的行为固然有他此刻以及被怒火占据了整个大脑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出于一种更深层次的考虑。
毕竟步斯仁手下率领着的可不是什么听话的绵羊,而是一群狼,一群嗜血的狼。
步斯仁今天已经在这群狼的面前栽了不止一个跟头了,若是他不再做些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在这群狼心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狼都是喂不熟的,如果今天这些事情步斯仁不亲手解决,那今天发生的一切就会成为他与这群狼之间的裂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裂痕只会越拉越大,根本就不会愈合,不知道那一天,这些狼群便会抛弃了他去投奔新的主子。
那到时候,步斯仁说不定还会被这群狼反噬。
“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步斯仁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道。
多年来的漂泊生涯教会了他:小心翼翼的谨慎,重复一千次也不嫌多,但是怒火中烧的莽撞,哪怕一次都足以致命。
在丹田内那激荡的真气的作用之下,步斯仁说出来的话远远地荡开了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可步斯仁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步斯仁咬了咬牙,又开口大喊道:“是哪里来的无胆鼠辈,竟敢做出暗箭伤人这等下作的勾当?”
这一声又顺着风远远地传开了去,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局势就这般僵在了原地,忽然发觉自己被忽略了的林炎竟然萌生了要主动出击的念头。
然而可惜的是,方才的那一拳已经算是耗尽了林炎的全部力气,他挣扎了一下,最后“扑通”一下跌倒在了自己的血泊当中。
直到这个时候,林炎才意识到,自己此刻那可正处于“大出血”的状态。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出奇地冷,仿佛自己所有的热量都随着血液而流走了。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出奇地累,仿佛自己所有的气力都随着血液而流走了。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暗,仿佛自己眼前的光明都随着血液而流走了。
正在林炎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新一轮的苦难却又开始了。
原来林炎方才那想要再一次对步斯仁发起进攻的行为非但没有对步斯仁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使步斯仁再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当步斯仁再一次注意到林炎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娘贼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背后究竟有甚势力,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这厮一定是冲着眼前这个快废了的康居国王子来的,否则此人绝对不会在自己马上就要取这王子性命的时候出手偷袭!
一想到对方如此不讲武德的偷袭行为,以及自己此刻右手受的伤,步斯仁就又绝对自己马上就要气炸了肺。
于是乎,步斯仁直接伸出受伤的右手一把揪住已经奄奄一息的林炎的衣领,一把就将这个意识已经模糊涣散的康居国王子殿下给提了起来。
步斯仁的左手则五指作鹰爪形状,根根手指指尖抵住了林炎的天灵盖。
“暗地里的那位朋友你可听好了,你若是再这般不坦率,那你可就得仔细这位王子殿下的命了!”
步斯仁最后这一个“了”字的声音还没有彻底传出去,他便立马感受到了一阵凌厉的寒风扑面而来。
步斯仁大惊,此刻的他两只手都不得闲,而这道寒风却又来得这般快这般急,怎么看他都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