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诠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回头,宣布道:
“念你是初犯,军棍就免了,但你毕竟违反了,这个罚还是有必要的,你就围着营中跑一百圈吧,若是不同意,就打八十棍。”
殷农卿赶紧让他谢恩。
这样真憋屈,林炎忍着气:“行,我跑。”
谢恩就不必了,被罚也是自己不来所致,这个忍了吧,但和这家伙的仇算是结下了。
这个操场一圈不低于一千米,这一百圈可想而知。
看他已经开始跑了,屈突诠走时对殷农卿吩咐:“他停了就让他去丁营吧。”
军营里分了个甲乙丙丁,这是程咬金安排的,甲营为精锐丁营是末尾,做的事就是打杂,例如搬东西、擦兵器、洗马匹喂草料等。
“丁营?”
“怎么,有问题?”
“问题是没有,但他不是普通兵啊?”
“那就让他去管那里。”
“是!”在屈突诠离开的时候,殷农卿领命,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一跑就是十公里,一般人跑完都得累趴,但在林炎这里,不仅不累,还拿着这个当锻炼,扛着几百斤的武器,就这样一圈圈的跑。
逐渐的引起很多人围观。
直到他跑完,刚好暖了身,殷农卿靠近,打量了下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为什么这么问?”林炎有些不明白。
殷农卿道:“要不然为何你不累?”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他笑了笑:“我经常跑步,这点路程不再话下。现在跑完了,接下来该去哪儿?”
“你随我来吧。”是想和他说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说。
围观的人逐渐消散,都在小声的讨论,这位是谁,怎么跑了一百圈都没事,是吃什么长大的。
到了丁营,见到不少人在打杂,却没人训练。
他觉得这里和自己所知的有些不一样。
“你确定这里是军营?”看了过后林炎问道。
殷农卿的脸色尴尬:“这里是军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里是丁营,是不是还有甲营,那些士兵都是每天训练,其他营稍微好点,就这里是负责给其他营打杂的?”
殷农卿苦笑的点头:“他让你来这里当百夫长,做这里的管理。”
林炎嘴角上扬,然后跟他打听整个军营的情况,听完后才明白,这个军叫飞虎军,是李世民新建的。
因为之前打仗八千多人,到最后就剩下十几个,当然玄甲军不算在内。
这些兵都是府兵,打仗时他们是兵,平时他们下田,现在是大冬天,田里事有专人照顾。
当然,府兵不是全部都一起下地一起回来,而是军营明天都有人,十天换另一批,这样轮换着回家种地。
所以说自己在晚来,都不算是犯纪,就是没有第一天回来点卯,为此屈突诠找自己麻烦,而主要的原因,是曾经答应他带人过去冶铁,最后没带人去。
过后那些招来的工匠闹事,气的程咬金上告,直接把他贬下来带兵,而冶铁场交给了其他人管理,那个炸弹,因此全部搁置。
现在的这种情况,等于是一切重置,唯一留下的就剩造纸厂和银票场,都是李世民的私有财产。
医院还在,但瞧病的很少,除了费用贵,还被人造谣,被医院医过,只要是住院的,最后家里就会不得安宁,那些女护士被家里人严厉禁止去给其他人看病。
慢慢的,医院没了护士,女大夫因为皇上下旨强嫁,自从嫁人她们就是人妇,当然被禁止去医院伤风败俗。
男的想当大夫,有那太医署是有证的古代医学院,私底下办学院是违法的。
因此医院逐渐凋零,不是人们不相信,是有人威胁,慢慢的没多少人去看病了。
学了一点医术的,大多都离开各立门户。
其他事林炎懒得去管了,这里的军营也烂的很糊,现在的大唐啊按照府兵制,此刻自己所在的场地好比现代的新兵营,做的就是训练。
等一年后新兵营分发下去,打仗时这些训练的兵当战士,闲暇时回家种地。
这些看起来好像很好,可是短板也在其中,因为府兵不打仗时很好,打仗了他的家就会出现劳动力缺失。
林炎开始游荡在这个军营,一百多人真正做事的就十几个,经过打听,大部分在歇息,还有的在赌博以及出去了。
“尹辉?你怎么在这里?”看见个熟人,记得他曾经的职位不低,没想到现在在这里。
“李逍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他也很惊讶,随即暗叹,又是苦笑连连。
“我是这里的百夫长。”
然后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养马?
尹辉开始不愿多说,林炎强逼着他说明,他才不得不把事情说出。
因为之前犯了纪,被贬为普通的士兵,分配到这里,开始以为就是当个普通士兵也没什么,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情况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这里是郑家的府兵地盘,在营帐里有个叫郑莱的,他没有什么官职,但他的身份,加上他的手段,让这里不听话的人都倒霉,听话的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些做事的人都是得罪郑莱的吗?”得到确认,林炎又问了最后一句:“这里如此懒散,事情做不完,难道没人找他算账?”
尹辉解释道:“做不完都是我们这些做事的倒霉,他后面有人,没人敢得罪。好了,还有不少事要做,你如果不想被他找麻烦,就赶紧过去孝敬一下吧。”
随后示意孝敬的意思,就是花钱讨好,说完离开去做处理马粪的事。
看着最大的营帐,林炎的嘴角上扬,低声喃喃道:“处理马蜂窝的最有效办法,来一桶剧毒杀虫剂。”
说完把兵器马匹放一边,带上些零散的铜板,径直的往那最大的营帐走去。
这里没有守卫,他直接到了里面。
一到里面可以说是乌烟瘴气,除了这些还有十几个穿着铠甲,正在一张拼凑起来的桌子哪里玩色子赌大小。
他走近都没人注意,望了眼这些人,就对面那个身穿银甲年约二十上下的人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