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庭审开始一直十分沉默的林瀚忽然这么说,又引的现场一片哗然。
于此同时,直播平台上的弹幕又一次爆炸了。
“林瀚要反击了!哈哈哈!有好戏看了!”
“我要是被他们这么欺负,我肯定也反击!”
“难吧,之前提交的证据几乎都无懈可击,陪审团成员不都证明了吗?”
“怎么无懈可击了?林院士不是说太空电梯项目的证据有问题吗?”
“其他证据呢?视频证据怎么解释?”
“审判长也说了,那份视频证据不予采纳,这次庭审没有那份证据的。”
直播平台上已经开始了辩论,说什么的都有。
但风向已经改变,此刻不是所有人都对林瀚口诛笔伐了。
林载峰的话起到了关键作用,让原本很多保持中立的看客开始偏向林瀚。
一个能将如此尖端技术无偿捐献给国家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钱出卖.国家?
这完全不合情理啊。
庭审现场,除了吴知徽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外,尤其是检方团队的人。
刘安民虽然早就料到林瀚不会束手就擒了,但却没想到他会在质证环节发难。
质证环节,顾名思义,驳斥证据,发现证据疑点,若证据链不全,证据不会被法庭采纳,这是辩护的一个方向。
如果进入了辩论环节,就相当于被告人和辩护方已经认可了当前的证据,辩护是澄清,而不是全盘推翻。
这两个环节是有本质区别的。
“辩护人,你可以开始了。”
萧剑途轻声开口,随后稳稳做好,准备看戏。
这是检方团队种下的种子,现在也是他们要吃这苦果的时候了。
萧剑途虽然是审判长,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听到了现在的很多事情,他对林瀚的看法也有了变化。
当然,这些变化不会影响他的专业,更不会影响审判。
“谢谢审判长。”
林瀚冲萧剑途点头,随后看向站在场中的刘安民,轻声道。
“首先,第一份证据,检方出示了一张被告人之前调度工作的调度表,并让所有人主意签署人的名字。”
“我想问的是,检方出示这份证据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让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案外人身上吗?”
林瀚的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全场。
此刻整个庭审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林瀚和刘安民的对决。
两人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不说庭审,单是这两个人的对垒,就足够精彩了。
“辩护人,这件事我之前已经解释过,只是为了证明被告人被调入太空电梯项目的时间和真实性。”
刘安民丝毫不乱,轻声开口:“我们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
“没有吗?”
林瀚冷笑:“那为什么让所有人主意签署责任人的名字?不就是想让公众的目光都放在我老师岳正铎院士的的身上吗?”
刘安民刚要说话,却见林瀚一摆手,道:“好,这件事不谈,我们说下面一份证据。”
“你们出示的第二份证据,是两段视频。”
“其中一段视频说明了米国现在掌握了最新的潜艇声呐技术和隐形技术。”
“另一段说明了我和相关技术的国内研究成员有过往来,并且将他们介绍给了国外的某人。”
林瀚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刘安民,问道:“这两段证据,能证明是被告人唆使他们出售了相关的机密吗?”
“还是能证明被告人和他们有什么经济往来?”
“你们放出的这两段视频完全是欲盖弥彰,根本就不是关键性证据!”
庭审现场,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和身旁的人讨论林瀚的话。
此刻,直播平台上看热闹的人更是不嫌事大,弹幕刷的飞起。
“哈哈哈,被抓住间接证据的漏洞了!”
“法庭是讲直接证据的,虽然放出的视频的确能让人连想,但林瀚说的没错,这不是直接证据。”
“天才就是天才,思维是真敏锐啊,过了这么久,证据的细节我都忘了。”
“看这样子,林瀚真是打算驳斥所有证据了。”
庭审现场,听到林瀚的话,刘安民并不慌乱,而是直接开口。
“基于辩护人说的两个方向,我来做出解释。”
“首先,涉及到的相关证据十分驳杂,庭审现场时间有限,直接证据十分敏感,不能公开。”
“但所有证据我们都已提交给法庭,审判席的所有成员和陪审团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直接查阅。”
“我可以明确的说,这些证据里有被告人做为情报掮客,介绍相关叛国人员给米国机密人员的详细记录。”
“证据十分完整,在法庭展示的,只是一小部分。”
“其次,我再重申一次,之前展示被告人的调令,是要证明和确定被告人加入太空电梯项目的时间,并且证明 太空电梯项目资料的驳杂,没有特指他人的意思。”
“既然是公开审理,那相关的证据就应该审查,能够公开的尽量公开。”
刘安民话音刚落,林瀚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如果不完全审查和审阅,那质证环节还有什么设立的必要吗?”
说着,林瀚看向审判长萧剑途,沉声道。
“审判长,辩护人申请公开所有证据。”
这话让萧剑途一愣。
公开所有证据?公开那些设计两国机密的证据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林瀚的要求又十分合理。
他作为自己的辩护人,完全没看过相关的证据,那这质证环节本身对他就是不公平的。
萧剑途思量片刻,才开口道:“检方提供的证据设计机密,不可公开。”
“如果辩护人需要查看相关证据,可以移步合议庭。”
“不用了,多谢审判长。”
林瀚此刻忽的一笑,随即道:“相关问题,我会在辩护环节再次说明的。”
“下面,说检方的另外一份证据。”
“我的四封家信。”
说到这,林瀚双目微眯。
他最低沉最无助的那段时间写下的信件,被检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将他的伤口再次撕开,这种感觉是难以忍受的。
这几封信,他自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