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胜霞同志，林瀚是从哪弄到的这些资料，你们有没有调查？”
议事厅，王总工已经看过了霍胜霞拿回来的图纸，此刻双手颤抖，嘴唇都有些发白。
“调查了，但没有结果。”
霍胜霞沉声道：“经过调查，我们只能确定这份资料是从林瀚手中流出去的，但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们并不掌握。”
“林瀚很抗拒审讯，一直一言不发。”
“这……这……”
“这份图纸，关键位置居然和我们的初稿一模一样！”
“现在已经竣工的一期地下工程图纸就用的这个设计，这些绝密的资料，是怎么……”
王总工身旁的几个工程师都看到了这份图纸，此刻面色都有些白。
这份图纸是机密，他们总设计院是涉密部门。
如果这份材料是从他们总设计院出去的，那很多人都难辞其咎。
最关键的，总设计院可不光只有这一份图纸啊。
“王总工请放心，经过我们的调查，总设计院和这次泄密没有直接关系。”
“林瀚应该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获得的相关资料。”
“虽然没有查到来源，但这并不影响证据，林瀚泄露国.家.机.密，证据确凿。”
“不对，不对啊。”
正在此刻，几人身后的一个工程师拿着图纸，眉头紧皱的抬头。
“总工，时间对不上啊。”
“什么意思？”
王总工一愣，立刻转身上前。
“林瀚出示图纸的时间是五年半以前，那时候地下的一期工程才刚刚立项，我们都没有图纸啊。”
“而且您看这些。”
说着，此人伸手，在图纸上指了几处。
“这几个地方的设计都是难点，但那时候我们还没接触项目，所有数据都没有汇总。”
“项目都才刚立项，林瀚就有了关键位置的图纸，还是设计好的，这怎么可能呢？”
听到这句话，霍胜霞和一些国安的人首先面色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
王总工再次仔细的查看了图纸，又对照视频仔细比对，查看图纸的研发时间线。
几分钟后，他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向霍胜霞。
“霍胜霞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你出示的这份证据，有瑕疵啊。”
“按照时间顺序，那时候设计院是刚刚接到命令，才开始进行不久。”
“全部的设计完成是半年之后的事，那这么一说，林瀚就不可能……”
“王总工，你所问的问题已经涉及到国.家.机.密，我拒绝回答。”
“但为了打消各位的疑虑，我可以说明。”
“总设计院不是第一个接触这个任务的机构，这份建筑图纸，也不光只有设计院能看到。”
“既然能在法庭上出示，那证据时间线这种显而易见的瑕疵是不会有的。”
面对王总工的质疑，霍胜霞的回应掷地有声。
听到这话，王总工虽还是面带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了。
这次庭审的确涉及了很多国.家.机.密，而总设计院虽是涉密部门，但保密级别也不是最高级的。
有些事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看到王总工继续去研究图纸了，霍胜霞暗暗的松了口气。
她转身冲国安的其他同志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会意，快步上前。
“对不起各位专家，这是涉密资料，现在必须收回。”
“如果你们有疑问，可以随时提出来，能解答的，我们会一一解答。”
一边说着，一边收走了涉密的建筑图纸，动作麻利且娴熟。
随即，两人带着图纸快步下去，霍胜霞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
方才这一幕，都被一旁的审判长萧剑途看在眼中，尤其是霍胜霞和几个国安同事的眼神交流。
一般情况下，这种细微的动作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王总工这里一直在说图纸的问题，萧剑途也就多留意了一些。
他微微皱眉，缓步走来，站在霍胜霞身旁，轻声道。
“证据有瑕疵？”
“审判长。”
霍胜霞立刻起身，解释道：“证据没有瑕疵，只是涉及到机密，不能公开，我们……”
“有瑕疵的证据是不能采用的。”
萧剑途打断了霍胜霞的话：“尤其是在这种庭审上。”
霍胜霞看着萧剑途的灼灼目光，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审判长，怎么了？”
此刻黄东升正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萧剑途和霍胜霞说话。
“你们提供的第一份证据，有瑕疵。”
萧剑途看着黄东升，压低声音道。
“时间线对不上。”
“视频里出现的建筑图纸和设计总院接到命令的时间不符。”
“如果你们不能提供林瀚获取资料的途径，或者说明这份图纸早在视频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那这份证据就不能采纳。”
“这怎么可能，证据不可能有瑕疵！”
黄东升立刻开口，他看了一眼霍胜霞，对方不敢和他对视。
关于审判林瀚的证据，黄东升本人都是看过的，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初国家制定计划下达任务的时间也和视频中林瀚出示图纸的时间顺序对的上。
“黄将军，你别嚷嚷。”
萧剑途赶忙开口，声音压的很低。
“我知道林瀚和你的过节，他犯下这种事，我也想立刻就判了他。”
“但有瑕疵的证据不能作数，疑罪从无！”
“这份证据如果到了质证阶段，只要林瀚提出相关的质疑，你们又没有合乎情理的解答，那谁也没办法！”
黄东升眉头紧皱，轻声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快点补充细节，一会这件事要在陪审团里传开了！”
“好。”
萧剑途说了两句，转身走了，黄东升看向霍胜霞，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领导，证据链是没问题的。”
“什么没问题，那总设计院的人怎么看出的问题？”
“我们顺着线索查到了这里，但根本查不到林瀚的消息来源。”
“所以就……”
“所以就这么把证据拿上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领导，证据确凿，哪怕这个地方有瑕疵，就凭其他佐证，也能证实的确是林瀚泄露了这部分机密！”
“那能说明什么？没有林瀚的消息来源，难道这些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吗？”
“你和我汇报的时候，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一点？！”
第一份证据涉及的细节极多，黄东升本人虽过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主要原因是国安方面不知道图纸完成的确切时间，故此才让证据链上缺少了一环。
“领导……”
“这就是第二期的相关数据！绝对不会有错的！”
“怎么会出现的这么早？！”
此时忽然传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