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四,石景阑如约前往,贺景之站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她,笑道:“今天穿这么漂亮,不愧是我贺景之的女友。”石景阑耳根发烫,在心中想,他还真不害臊。
“正儿八经的,你那些绯闻女友都来了?”贺景之微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幽默,我的正牌女友只有你一个。”
石景阑半信半疑,忍不住探个究竟。
“那每次上门找我的女生是谁?”
“喜欢我的。”他挠着脑袋,面带羞涩。
“那还不是,你还敢跟我狡辩。”石景阑佯装愤怒,贺景之见此,急忙补充,“哎呀,我的姑奶奶,我说喜欢我的,没说我喜欢她们啊。”
“那也不行,搞不准哪次把你给抢走了也说不定。”石景阑嘀咕,没理会他眼里的变化。
“我贺景之保证,今生今世只爱石景阑一个人。”石景阑嘴上骂他幼稚,心中却乐开了花,顺势拉着他进场。
台上的主持人正有序地念着节目,石景阑觉得无聊,搡了搡身旁的贺景之。
“好无聊,我想回去。”贺景之满脸黑线,抬手瞧了瞧手表,语气充满无奈
“石同学,到现在为止你才待了28分钟34秒,就想回去?”石景阑无语,摆摆手,转头继续看着无聊表演。
顾司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条件反射地尖叫了一声。
“干什么呀,吓死人了。”顾司南推着眼镜,语气充满歉意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看见我了。”石景阑见状,轻声开口:“这里人多,出去说。”顾司南难得没推眼镜,说:“你男朋友正在朝我们这边看,你确定不用向他解释下吗?”
石景阑四周环视,撞上贺景之疑惑的目光,朝他笑了笑。
“没事,走吧。”
坐在台阶上,石景阑犹豫许久才开口
“顾司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顾司南一脸兴致地凑过来,石景阑拍了下他的手臂,说:“我舅舅喜欢上我了,可能你会觉得有点变态,可事实就是这样。他总是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我开始伪装,假装喜欢他,可是我真的很烦恼,我怕我坚持不住。”顾司南认真听完她整句话,眉头微皱。
“如果真如你所言,你不喜欢他,但是没有比假装喜欢他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个问题的话,我想你其实没必要这样,他喜欢你可以,但如果对你人身造成伤害,你大可利用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又或者向你父母反应,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难以启齿。”
石景阑盯着天空,良久才轻声发问:“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我不想让他和我母亲的关系闹僵,我想他肯定也不希望失去亲人的关怀。”
“但你刚才又说你很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他拆穿我的谎言,我再搬回学校住。”
“你觉得他会吗?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最憎恨那些欺骗自己感情的人。你难道想成为那种人?”石景阑暴躁起来,眼眶微润
“你以为我想?我当初那样反抗他结果如何,害我在家躺了近半个月,你以为我不恨,不想离他越远越好?可是没办法啊,没办法。”情绪逐渐高涨,眼泪唰唰直落。顾司南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
“我知道你很难过,那你男朋友知道这回事吗?”石景阑表情略显慌张,哆嗦着唇不语。
“我就知道,这样瞒着他也不是办法,你打算怎么做?”顾司南突然有点同情起她来,柔声询问。
“我……我也不知道。”早就料到,顾司南咬咬牙,狠心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和他分手,处理好你和你舅的事后,再跟他讲清楚。”石景阑沉默,不知她心中是如何想的。良久,她才坚决地说:“好,我会的。”顾司南拿出手帕递给她,有些忸怩。
“我妈说了,手帕是私人物品,不能随意给别人用,我见你哭得这么伤心,就给你擦擦眼泪吧。”石景阑破涕为笑,感激地望向他。
“谢谢,眼镜南。”顾司南脸胀得通红,抓住她的衣领,挠着她的脖子
“好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看我今天不挠的你跪地求饶。”远处,贺景之冰着脸看着这一切,拳头紧握。
散场,同学都陆续出来,石景阑站在阶梯上等候着贺景之。怎么还没出来?石景阑心中直犯嘀咕。一抹熟悉身影撞入眼帘,只见贺景之抱着一个女生,谈笑风生从她身旁经过,整个过程都未看她一眼。石景阑心中冷笑,呵,前不久还说什么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转眼便搂抱着别的女生无视她。
石景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随后一想,这样也好,不用纠结怎么向他提分手。走在街上,服装店里传来熟悉的歌声。
Itoldyoutobekind
InthemorningI'llbewithyou
butitholdingallthetickets
you'llbeowningallthefines
comeonskinnylovewhathappenedhere
Suckleonthehopeinlitebrassiere
…………
裹紧大衣,加快脚下步伐。转眼便是深秋,街道两旁,梧桐叶随风飘落。
石景阑站在门外,拍着脸颊,深吸几口气。开门。
“舅,我回来了。”净说废话,石景阑扫了扫客厅,没人。悠闲坐在沙发上,拿起苹果吃起。叶方翊猛烈地咳嗽声从卧室传来,石景阑诧异侧头,一步步朝他卧室走去。推门一看,石景阑蹙眉,急忙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舅,你发烧了,必须得去医院。”叶方翊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脸颊潮红。一把拽住她的手,不愿松开。
“舅,松开,再不去医院,你就挂了。”这么烫,耽误就医时间,怕烧出病来。石景阑顾不得假装,面上净是担忧之色。后来,她把这理解为遇到紧急状况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担心他的病情。
叶方翊依旧不肯松手,一把把她带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担心我,我没事。”石景阑恼了,用力拽开他,语气冲冲。
“最后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叶方翊注视着她,缓缓点头。石景阑才松口气,把他扛在肩上,步履艰难地一步步走着。
“你他妈整天吃了啥,这么沉。”石景阑好不容易把他弄上车,忍不住抱怨。叶方翊霎时睁开眼,嘴角都是笑。石景阑怔住,随即也露出欣慰的笑。
五小时前。
叶方翊泡在冷水里,思付着该如何把自己弄感冒。寒冷围绕着他,忍不住直哆嗦。
昏昏沉沉回到床上,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回来了。
“喂,醒醒,到医院了。”石景阑摇晃着睡死过去的他,焦急油然而生。叶方翊总算睁开眼,石景阑拖着他,走进医院。
挂号,缴费,看护。忙完才觉得累,石景阑打着瞌睡,睡意袭上来,沉睡过去。再次醒来,叶方翊放大的脸近在咫尺。石景阑咽了口水,怯声说:“舅,我沉吗?”
“比我沉。”叶方翊邪魅地勾着嘴角,石景阑尴尬往里蹭了蹭。
“唔,怎么可能?”叶方翊抚摸着她的发,笑而不语。石景阑看了看时间,慌忙爬起身。“下午三点还有课,我先走了,下课再来看你。”拿上包,冲了出去。还有十九分钟,等会是那张教授的马哲课,总喜欢装作学识渊博的样子。夸夸其谈地讲人生,经常把剥削阶级的人生观,反映的都是狭隘的利益,不可能具有先进阶级的宽广胸怀和远大志向,更不能代表人民群众的利益这句话挂在嘴边。最为恐怖的是,他每节课开始都会点名,没到的,便会被记旷课一次。石景阑坐上出租,焦急开口:“司机,S大,能不能快点?我上课要迟到了。”
还有五分钟,石景阑给了钱,冲刺跑到教室。还好没迟到,随意找个座位坐下。
“同学,不好意思,这个座位有人了。”石景阑尴尬起身,重新找个位子坐下。
贺景之坐在上排,睥睨着她。而她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