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髓玉梦境。
“六哥哥,你真的醒了!”
知意亭内,兰公子回过头看见馨儿跑了过来,他弯**子接住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六哥哥你不知道,这千年来你还没被唤醒时我就时常来听你弹琵琶,那时你就像一个冷冰冰的石头人一样没有表情不会说话全身只有手在弹琵琶。后来你消失了,小和尚说你被唤醒了,今天我看见冰髓玉的梦境结界已经没了,我进来就看见六哥哥了。”
兰公子把馨儿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圆脸,冰冷的眼里释放出了一股暖流,他的身体是寒冷的,馨儿也是寒冷的,跟这个妹妹一别竟是千年。
“六哥哥,你既然自由了为什么还待在这里不出去呢?”
“因为,我爱上一个人,我出去会毁了她拥有的一切。”
“那六哥哥你打算永远不出去了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被她带上身上陪着她,听她生活,听她的心声,偶尔她入梦境,看她一眼便足以。”
“好,你就这里,馨儿来陪你。”
……
陆浥尘去跟华夏杯获奖的演奏者定曲子去了,他知道黎晓不想看见叶昶,所以找个理由让她留在了工作室自己一个人去了。
房子里又剩下她和卞玉扇两个人,难得如此自由的时刻,卞玉扇却待在薄荷的身体里一直没出来,两天没看见卞玉扇了,黎晓知道她是在思念,是在伤心。
自从那日醉酒后醒来的闻博宇从这里离开后再没出现过,黎晓也试着微信上联系了几次,却一直没得到回复,闻博宇消失了一周。
半下午时卞玉扇突然出现在书桌前,定定的看着她。
“阿久,我想喝酒了,我好久没尝试过痛痛快快喝酒的滋味了,你帮我好不好。”
黎晓隐隐觉得卞玉扇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好像她身子的边缘有点模糊,甚至有些透明,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又觉得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陆老师家里是有很多酒,可是你怎样才能喝到?”
卞玉扇眼里的祈求让她瞬间明白,她又想进她的身体,她想借自己的身体喝酒,见卞玉扇郁郁寡欢的模样她也心疼,既然自己这副身子能帮到她,她义不容辞。
只是,“点到即止,不能把我灌醉了,我酒量很浅,顶多两瓶啤酒就够了。”
成功进入黎晓的身体后,她自在的转了圈,轻车熟路的穿过通道走到开放厨房,她打开陆浥尘家的冰箱里,看见几瓶啤酒,冰箱旁边的酒柜上整面格子的红酒吸引了她的视线,红酒的包装她认识,那夜酒馆里符晴薇喝的就是这个。
她取了一瓶放在岛台上,找到一旁的开酒器学着当晚服务员的样子成功拔出了红酒塞,跟喝饮料一样打开就直接往嘴里倒满了一大口皱紧了眉头“这酒怎么一股子酸葡萄味?”
她看了一眼瓶身上的英文“歪歪扭扭画了些什么?算了,这府里也不可能找出香满楼上好的女儿红。”
喝了几口,一瓶红酒少了一半,她点点头,“这酒多喝几口还是挺好。”
“玉扇,玉扇,你喝的是什么酒,怎么就这么一会我就开始晕了。”
卞玉扇听见身体里黎晓的声音“阿久,累了你就睡一会,放心。”
终于一瓶红酒下肚身体终于有了点轻盈的感觉,她又抽了一支红酒出来打开。
在客餐厅一个人跳起舞来,水晶灯在舞步旋转和酒精的作用下晕成了光晕,这光晕她见过,跟千年前她在云雨楼喝醉时一样,”这一刻真好,好久没有如此撒欢高兴了。”
她用黎晓的身子跳着属于卞玉扇的舞,一步一转,举手投足,折旋颔首,美得像场梦……
轻轻唱着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
第二瓶喝完,第三瓶喝完……
全然不知天色已经由傍晚没入黑夜。
舞步越来越轻快,她在旋转,周围一切也在天旋地转,她放肆的高歌,放肆的跳,忘了过去,忘了现在,忘了将来,直到她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像投入一池温暖的春水里,原来这就是泡温泉的感觉,真舒服……
卞玉扇看着陆浥尘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伸手摸到他的脸“目雅……闻,闻……”眼里流出泪来。
“你干嘛和这么多酒?”
刚回到家的陆浥尘被眼前的一切惊呆,整整两瓶红酒!手里还握着半瓶,满身的酒气,通红的脸,醉眼朦胧站都站不稳。
他扶住黎晓,摘下她攥得死死的酒瓶,好气又好笑的调侃“喝了两瓶半,力气还这么大。”
他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平日里的黎晓滴酒不沾,怎么今天回来她就成了这样,试着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只能由着她瘫软在自己的怀里,把她抱起来上了二楼仔细放在自己床上。
她突然醒来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脖子“陆老师,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你好帅啊,我好喜欢。”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
头次见她对自己发花痴的样子,他开心起来,也不忍心责怪她喝这么多酒了。
陆浥尘俯下/身任由她勾着自己,整理鬓边散乱的碎发宠爱的说“原来你喝醉了这么可爱,早知道该一早把你灌醉了。”
难得的机会,他继续乘胜而追,“说你爱我。”
“我爱你,陆老师。”
他满足的笑
“别叫我陆老师,叫我老公。”
“老公……”
“再喊一遍。”他凑近了一点
“老公,老公……”
她奶声奶气的一声声喊得他的心越来越痒,热气瞬间蹿了一身,他吞咽了一下,呼吸紧张起来,沉声道“老婆,吻我。”
喝醉的人果然听话,她甜蜜蜜的抱着他吻了上去,陆浥尘上了床索要了回去,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全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他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朵,她怕痒带着醉意笑了出来。
他的吻在她颈间碾转,手不自觉的伸进了她的上衣里,滑到她的腰腹时被她抓住,听她迷迷糊糊的说道“陆老师,别挠我痒痒了,我好困,想睡觉了。”
话音刚落她就进入梦乡,发出微微的甜鼾。
他收住手,失力的躺在她身旁,头埋在他的肩颈里喘着气,无奈的说了句“你这个害人精。”
良久,他平复了呼吸,转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澡出来,穿着平日里睡觉的T恤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在她身边,看着她沉睡的脸,回想起刚才她醉酒喊自己老公的模样他笑。
替她盖好毯子,侧身关了灯。
第二天一早。
她醒来模模糊糊看见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盏灯,这灯好眼熟……
“醒了?”
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看见陆浥尘也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惊了一跳。
陆浥尘看她这么大的反应,像看见猎人的兔子一样,笑着问他“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她看清这不是自己的卧室,是陆老师的卧室,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睡的床是陆老师的床,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她嗖的一声坐起来,痛苦的按住了太阳穴,头好痛!
她开始整理记忆,自己嘀咕起来“昨晚卞玉扇进入我身体喝酒,然后?”她使劲想,除了头越来越痛之外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皱紧了眉头“都怪她!都怪她!”她干脆借着头痛躲避面对陆浥尘的尴尬。
“你在说什么?”她含含糊糊的在说什么也没听明白,陆浥尘以为她酒劲没过,还在胡言乱语。
没工夫回答陆浥尘,抱紧了头“她喝了多少酒啊,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谁让你趁我走后喝了那么多酒,红酒后劲本来就大,你躺着再休息一会,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解酒的药。”
床上一轻,她从发丝的缝隙中刚好看见陆浥尘脱了T恤,**的上身,她心慌的赶紧又把头垂了下去。
“陆老师,昨天我没给你添麻烦吧?我没有吐吧?”
陆浥尘转过身把衬衣塞进裤子里,揉了揉她低着头“我喜欢昨夜的麻烦,不过下次你要喝酒必须跟我说声,我陪你。”
不一会听见咚的一声门响,她看见空荡荡的四周,懊恼又害羞的躺回了床上。
她整理好床,离开了房间下了楼,一路走到通道都没有看见薄荷,满工作室的找卞玉扇,才看见薄荷躲在沙发角落里,被抱枕遮掩着。
“好阿久,姐姐错了,哪知道你的酒量竟如此差,才喝一瓶你就没声音了,我喝了两瓶才觉得心情欢快了些。你就体谅体谅姐姐,姐姐好久没像昨夜那样醉得如此开心了。”
“你害死我了,我都不知道一会怎么跟陆老师解释我一个人喝那么多酒的事。”
她和卞玉扇说话时没注意到她襦裙里露出来越来越苍白的皮肤,只是想趁陆老师还没回来时赶紧先溜,免得他盘问。
刚开大门,就碰见陆浥尘买完早餐和药回来,陆浥尘见她一副急着走的样子,又把她抓回了工作室。
“都这个点了,你回家干嘛,我买了药还买了早饭。”他又把黎晓拉回了餐桌上。“你先把粥喝了再吃药。昨晚我用你的手机给你爸发了短信了,他们知道你昨天没回家。”
陆浥尘坐在她对面跟她一起吃早饭,他买的挺齐全,桌子上还有包子和泡菜。
“说吧,昨天我走后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为什么哭了?”
黎晓吃到一半抬起头“还哭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解决,我都对你坦白得干干净净,你也不能有事瞒着我。”
黎晓喝了一口粥,下了一个决心,她停下手中搅着粥的勺子看着陆浥尘。
“陆老师,我确实有件事瞒了你,其实,昨天喝酒的不是我。”她见陆浥尘一脸质疑,紧接着说道“是卞玉扇,还记得博宇哥梦里的团扇姑娘吗,她被我带回来了,就在……就在薄荷身体里。”
见陆浥尘伸过手来摸自己的额头,她知道自己说的他一点都不相信,她抓着他的手“真的陆老师,她现在就在旁边。”
陆浥尘朝她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沙发,旁边的小沙发上确实薄荷在躺着睡觉“你说它是卞,玉扇?”
黎晓认真确定的点了点头。
陆浥尘喝完粥,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旁边,“哦,那你把她叫出来,让我见见。”陆浥尘想知道她到底怎么圆谎。
她放下剩下粥,急不可耐的跑去沙发边对卞玉扇说“玉扇,你能不能进陆老师梦里,让他见见你。”
见黎晓对着空气说话,陆浥尘脸上出现一丝严肃的狐疑,起初觉得她是在跟自己说笑,现在担心她精神状态出了什么问题。
“要让他相信,何须入梦。”卞玉扇闪过一丝莫测的笑
他见黎晓回过头,轻轻取下了眼镜,眼里含着百丝媚慢慢向自己走进,走路的状态变了一个人,她走到自己身前时,含笑向自己伸出手。
陆浥尘抓住她的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明显感觉不对劲“你,你……”
“你不是要见我吗?昨天我就是这样进的她的身子喝的酒。”
他瞠目结舌“你真的是卞,卞,玉扇?”缓步后退,直到餐桌抵住了他的脚步。
被她按在了餐桌上,黎晓的手放在她胸膛上轻轻的游移,呼吸像羽毛一样拂在他的颈间,她眼里的是含着水的妩媚,捎带着锋利,像温柔的刀子。
陆浥尘认出这个神态,跟闻博宇画里黎晓的神态一摸一样,一激灵,瞬间意识到黎晓说的话是真的!
陆浥尘制止住她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把自己身体抽离出来,仓惶的将两手张开放在自己胸前静止她靠近“我相信了,信了,你还是快把身体还给她吧。”
卞玉扇停止了捉弄,停下脚步,对他认真地的说道“你必须一生一世都对她这样好,记住,这是你之前欠她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黎晓的身子,苍白透明的卞玉扇身子歪了一下,刚清醒过来的黎晓没看见,陆浥尘见黎晓的状态又恢复了过来,把眼镜给她重新戴上了。
黎晓详细的将遇见卞玉扇的事以及把她带回来的经过说了一下,陆浥尘这下才明白,难怪之前跟她亲热她还要避猫,难怪薄荷只亲近它,原来是这样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