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端着太医煎熬的药剂送到亦翎王面前,孩子嫌药汤苦涩不愿喝下,凤舞从程峰手中接过汤碗想要亲自喂。
拓跋傲龗略带恐惧的目光看向姥姥,姥姥假笑着点点头也劝说他喝下:“喝了头就不痛了,病也会快些好的。”
傲龗忐忑的喝完整碗苦药很快睡下,凤舞见他没有性命之忧不安的心终于平复,若是傲龗有个三长两短该怎样跟毫无音讯的皇姐姐交代呢?也不知他们三个现在如何了?皇姐姐是否已经苏醒。
程峰跟随凤舞身后离开太医院,目光一直看向女皇的身姿,总觉得和往日不大相同。
“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凤舞听他这么问突然停住脚步,转回身上下打量他几眼,冷哼了一声:“没想到程书伴眼睛刁钻的很,本皇昨夜与魁岐同榻而眠自然有些疲惫,哎~~说着我这腰身还很酸痛。”
程峰难过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伤心,凤舞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本皇和你说过的,你我只做知己,本皇心中只有魁岐。”
程峰低着头用手挡在脸颊上冷静片刻,抬起头眼圈已有些红润,但仍在克制自己,说道:“程书伴明白,我先回霆轩宫照顾怀翎王了。”
“哎!你先等等,本皇还有事让你做的,你去御书房帮本皇颁道圣旨,册封魁岐为东宫驸。”凤舞依旧按着她的想法做事,根本没顾及程峰受伤的心灵。她的想法很单纯,不属于你的永远不要妄想,早接受晚接受都是不争的事实,与其藕断丝连的惦记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干脆。
“程~峰~~遵旨。”程峰是咬着牙把话说完的,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却气宇轩昂高傲得不能再高傲的女子,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爱得如此卑微。
凤舞回到寝宫时正看见春秀与魁岐双双坐在庭院里看书,魁岐被打扮的神采奕奕、秀色可餐,吸引着寝宫里的婢女纷纷躲在远处偷看。
春秀倒是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的教着书简上的知识。
“女皇陛下···”春秀看见凤舞回来赶忙站起身。
“你在教他学什么?”凤舞拿起魁岐手中的书简看了看,原来是训德之道,此乃女儿国先祖时期传下来的典籍,讲的是做人的道理。
“秀秀找得书籍果然不错,本皇的东宫驸应该好好学做人。”凤舞说着伸手温柔的摸着魁岐的脸颊,宠溺的目光满是浓情。
“恭喜陛下寻得一位钟意的良驸,后宫安稳朝堂才可安慰,天下才可安稳。”春秀身为女皇的右相一切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秀秀是越来越会说了,与本皇曾经相识的那个春秀判若两人。”
春秀深低着头倍感愧疚的说道:“春秀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一心只为陛下的春秀,臣~宫外还有要是处理,就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本皇还要与东宫驸聊聊训德之道。”
见春秀离开寝宫庭院,凤舞拉起魁岐的手回到殿内,双臂环抱住魁岐的腰身,宁静的听他一字一句的读出书简上的内容。魁岐的说话能力越来越成熟,慢慢已经可以讲出一段完整的语句。
“陛下,何为··仁爱何为情爱?”
凤舞贴在他的脊背上,开口淡淡回答道:“仁爱便是仁慈博爱,那是一种大无私的精神,情爱便是你我这般,我心中唯独有你再无他人。”
魁岐侧过脸颊看一眼凤舞,她说的心中唯有一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呢?
凤舞的纤纤手指攀上他的脖颈,将套在上面的钢圈解开拿了下去,白皙的皮肤因为长期的磨擦变得又红又紫,她心疼轻轻吻在上面,想要化解心中曾经怨念导致的伤害。
“你知不知道···本皇是多么···多么爱你···”凤舞呢喃的说着陷入对魁岐的渴求之中。
魁岐明白女皇话中的意思,他放下书简将凤舞抱在怀中,温柔的呵护起来。
成长总是伴着迷茫,他不懂情爱但懂需求,既然怀中的女子需要他,那他便会付出自己让其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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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秀离开皇宫便直奔龚夙府邸而去,那日答应龚大人调查午夜哭啼的缘由。龚夙见右丞相应约而来十分意外,她原本只当春秀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当了真。
龚夙依旧穿着不太适合的衣裳,看来身边确实没什么朋友帮她挑选。红裳绿叶再搭配她较黑的面容,让人看了难免想嘲笑一番。
“龚大人不妨以后挑选些色彩素雅的裙衫,或许更适合您的身份。”春秀点拨了几句,龚夙就懂了,连连点头称是。
龚府很少接待宾客,今日来的又是朝中重臣,自然不敢怠慢,酒席宴会加紧布置。女皇赏赐的艺部男宠也用来助兴,希望可以让右相大人高兴。
“右相大人,小官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大人笑纳。”龚夙拍拍手命女家仆送上一些七八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春秀坐在宴席的主位上频频摆手说道:“龚大人不必客气,本相过来真的只为你府中的奇事,你这样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右相大人莫推辞,这些礼品都是小官游历女儿国各地之时采备得来,也不算稀罕物,不过是都城少有而已。”龚夙说着打开其中一件礼盒递到春秀面前,继续说道:“右相大人请看,这是武罗国的千纸伞,每年雨季一到用此伞站在雨中会不时变幻色彩,走在都城的街路上肯定会引来赞叹之声。”
春秀仔细端瞧,原来是制作伞的油纸材料十分特殊,遇水会发生变化。
“嗯嗯,的确不错,那本相就只收这一件便好。”
龚夙为了和春秀打好关系怎么会只用把折伞如此简单,她一一介绍礼品希望得到春秀的好感,在朝中为她谋个更高的权位。
两人聊了许多山川景色,毕竟都曾是闯荡天涯的女子,还是有许多共同话题,身边陪酒的男宠都因时辰过晚昏昏欲睡,她们还在把酒言欢聊得不亦乐乎。
二人正说道关于子母河源头的猜测时,忽听屋外传来女子凄惨的哭泣声。
龚夙紧张的放下手中酒杯看了一眼身旁表情同样深沉的春秀。
“来了···”
“好,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