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终于将怀王府照亮,告别黑暗这府邸中的庭院还是别具一格的。青石假山竹桶水滴,小池塘里的鱼儿游得自由自在。
凤翎站在卧房门口看着眼前景色,忽然从长亭中跑来一个四、五岁的男孩,他快步奔驰如一只脱缰的小马,身后两个追赶他的家仆被累得气喘吁吁。
“殿下··小殿下···别跑啦···”
“你们来追我啊!”
男孩在凤翎门前的庭院里来回躲避,害苦了侍候他的仆人。
翠翠端着热腾腾的素粥来给小姐用膳,男孩并没看见她,两个人眼看便要撞在一起,若那粥倒泼向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凤翎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身体的本能触发她压抑已久的轻功,一把从身后将男孩抱住。
翠翠惊恐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小姐,她确信刚刚小姐是站在门旁边的,怎么突然就到了眼前。
男孩也被吓到了‘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这一幕正巧被刚刚进院子里的拓跋云怀看见,他心中暗想:好快的轻功,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不敢相信女子的武功会如此了得。她似乎从令羽的身上看见另一个身影,幼时的记忆中也曾有个女子拥有摘叶飞花的能力。
“傲天,一早便不得安生,我是许久没打你了是吗?”
男孩听见身后言辞犀利的话语,哭得更大声了。
凤翎怜惜着摸了摸男孩虎头虎脑的发顶,嘴里安慰着说道:“莫哭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男孩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转头看向身后抱着他的女子冷静下来。
仆人赶紧把小殿下带出庭院,免得被怀王惩罚,拓跋傲天边走边回头瞧着凤翎的脸,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看见男孩离开庭院,还没有站起身的凤翎脸上微微笑容沉了下来,她只觉得后背脊柱传来阵阵疼痛,仿佛一节节不断崩裂的岩壁最终抵达颈后的凤池穴。
眼前一黑凤翎瘫倒昏迷在了地上。
拓跋云怀两步冲到凤翎身边将她扶起,惊声大喊:“快!快找大夫!!”
巫厥王城里的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可对凤翎的病全都束手无策,甚至连原因都诊不出来。
云怀双眼充血,暴跳如雷砍了几个庸医便更没有大夫敢来怀王府中。
“把汝方给我找来!”
“是!”黑甲侍卫接令退下。
云怀看着床榻中昏迷不醒的令羽,她的神情姿态没有因为病症退缩一点点,即使不必睁开眼眸,云怀依旧能感受到她尊贵独有的气质。
冷血的男人,不为世间情事所动,却为眼前女子牵挂迷恋。
云怀暗下决心,此生不管用何办法都要把这女人纳为己有,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谋臣汝方急匆匆赶来,一进卧房便看见怀王坐在床榻旁深情的凝望着一个女子。
这不是中了妖法是什么?试问杀人不眨眼的怀王怎么可能流露这样的目光,他那双寒冷如冰的眼睛竟然存满温情。
“怀王,臣来了。”
拓跋云怀转头过来,双眼已经恢复常态,不由得让汝方倒退两步。
“汝方你可知王城附近有没有名医?”
汝方细想了想猛得一捶拳,大声说道:“有!有有有在王城城外三十里黑峡子山里隐世而居一位神医,名为笃匡,人送绰号马王医,当然他并不是给马看病的大夫。”
“备马!”云怀懒得再听汝方叨叨,风驰电掣的赶往黑峡子山。
一队黑骑侍卫紧随其后,烈马狂奔如赴战场。到了黑峡子山已过正午,拓跋云怀找到马王医居住的小草房,直接命人将房内之人拖了出来。
笃匡从没见过这阵仗,吓的双腿发软手脚不听使唤。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悬壶济世半辈子没耽搁过一个病患,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拓跋云怀打量笃匡几眼,头发眉须介花白,样貌平淡不似奸邪,看起来应该有点能耐。
“绑了赶紧回府!”一声令下黑骑侍卫蜂拥而上将马王医来了个五花大绑。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笃匡还想继续询问嘴也被绢帕塞上发不出声音。
凤翎安静的躺在床上,翠翠急的在房间里来回打转,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亦王的王子妃到了怀王家中不过一日就染了重病,等亦王回来之时必定手足相残,一想到那时情景,翠翠的脸色便更加惨白。
拓跋云怀一手拎着年过半百的马王医,直接将他扔到卧房中央。
“赶快给床榻上的女子诊治。”
“唉··唉··”笃匡慌张的从被子里摸出凤翎的手腕,指尖轻轻按压,尽量沉寂下心情。
他不时的皱眉摇头看得云怀心里跟着起伏不定,要不是怕影响他号脉早就拽起来问病情了。
“怀王,可否让老夫看看这女子的后背。”
云怀犹豫了一下,眼下救人要紧别无他法。他遣走房内除了他跟马王医以外的所有人,小心的坐在床榻边一点点解开凤翎的衣裳。
洁白光滑的肤质让云怀的心犹如小鹿乱撞,平日里不穿衣物的女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偶尔寻欢作乐发泄兽欲更是常事,可眼前女人娇嫩的身姿实在难以抗拒。
拓跋云怀感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扶着凤翎的双臂慢慢将她的身子侧翻过去,又拿起蚕被将胸前的一抹春色挡住。
“大夫,你过来吧。”云怀撩开帷幔招呼马王医。
马王医捻了捻长长的胡须弯着腰侧身看向凤翎脊背,惊讶的表情使人提心吊胆。
“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
“回怀王,此女乃是中了一种封印穴位的高深暗器,她体内如今被钉着七颗针,沿着脊髓插在里面,一旦使用内力,这七根针便随时都会取她性命。”
拓跋云怀听到这里一把拉住马王医的手臂,阴沉的脸色甚为吓人。
“你赶快把暗器给我取出来!”
“怀王殿下,不是老夫不取,是真的不敢取啊,一旦失败,这女子非死即残。”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救她了吗?!!”
马王医努力的想着,从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中仔细搜寻。
“若是这女子本就武功高强,或许可以通过其自身的能力逼出暗器,只是···”
“只是什么?”
“她如今已经被体髓内的暗器所伤,恐怕早已位移,容老夫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