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见亮,魁岐早早醒来,他自己动手穿上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外搭一件墨绿色的无袖衣褂,朴素又不失风雅,清淡中带了些稚气。一头灰白的茂密的长发简单的梳在脑后,随意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显得十分自然,搭配他那张盛世美颜,足以迷倒千万女子。
不做修饰只是简单扬了把清水扑在脸颊上,挂着莹莹水珠看一眼窗外景色,不言不语便会觉得他如常人无异。
“魁岐!魁岐!你起来没啊?”连串的惊呼再加上啪啪作响的拍门声,让魁岐紧张起来。
他知道那是谁的声音,而且那人每次带他玩的东西都很特别。
傲天皱着小眉头撅着嘴,一脸的焦急不悦。
“你再不出来别怪小王我踹门啦!”
魁岐赶紧将门栓拉开让男孩进到房内。
“你怎么还在这磨蹭,我昨日让工匠做了三把弹弓,想着今天一起去打鸟的,傲龗那个小子起得太晚我懒得等他,你先陪本王去吧。”傲天说着一屁股坐在桌台前的木椅里。
魁岐摸了摸桌台上的书,他原本还想再读一些的。
“走吧,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书有何用?我们还是一同打鸟有趣。”傲天玩兴大起拉着魁岐便往屋外跑。
这个时辰程峰和春秀都还没来,魁岐只好陪着怀翎王在庭院中用弹弓石子玩闹。
魁岐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这种简易的武器,他模仿傲天的样子瞄准发射,很快就能运用自如,尤其是他那双洞彻万物的眼睛,比常人敏锐得多。
别说是打一只落地歇息的鸟,即使正在空中飞翔也可无偏差的一击毙命。
“哇!!魁岐,你···你真是太让本王吃惊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傲天拉着魁岐的手臂一顿摇晃,魁岐只好简单的叙述自己如何完成的。
“拿~~看~~”他说着一只眼睛瞄向弹弓中央,手指稳稳的拉动弓弦,朝着空中正在飞行的鸟儿瞬间松开指尖‘嗖!’的一声,石子弹出‘啪!’的一声打在鸟儿翅膀上,小鸟扑扇着掉落在地上拼命挣扎。
“厉害!厉害!魁岐真是厉害!”傲天无比崇拜的看着身边不太开口,但学什么做什么都很快适应的男子。
庭院里的吵闹让原本还在睡觉的拓跋傲龗醒来,他穿着单衣和鞋子就走出了寝宫,顺着声音来到院落中。
傲天举着弹弓瞄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傲龗娇小的身体却突然出现在树干后面。
“嗖~~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打在傲龗的额角上,顿时鲜血顺着眉峰流淌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哭泣便昏死过去。
傲天目瞪口呆的望着弟弟倒下的身体,无法从惊恐中缓和过来。
魁岐也看见意外发生的一幕,他赶紧跑到傲龗身边将他扶起,伤口对他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用舌尖消毒,温柔的舔舐不断流出的鲜血,希望可以让傲龗快点好起来。
“啊!!啊啊啊!——————”宫女们的惊呼打破霆轩宫的宁静,她们看见得是亦翎王躺在魁岐怀中,满脸是血,而魁岐更加恐怖嘴边布满孩子的血液。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炸了起来,宫女侍卫纷纷闯进庭院,程峰最先赶到,他一把将昏迷的傲龗抢了过来,飞奔着向太医院跑去。
女皇陛下刚刚沐浴更衣完毕正准备去前殿上朝,突然传来的急报让她乱了方寸。
“亦翎王如何了?快说!!”她边走边问传信的女侍卫,侍卫不敢怠慢只得将实情叙述一遍。
“你说什么?魁岐··魁岐咬伤了亦翎王?”
女侍卫哭丧着脸,回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他在舔舐亦翎王的额头,那上面早已是血肉模糊,甚是恐怖。”
凤舞一甩衣袖气得跺脚:“这凶兽果然就是只兽,我为何还异想天开的希望他能成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前殿之中等待早朝的官员久久不见女皇到来,大家议论纷纷,欢儿迈着小碎步急行而来找到右丞相春秀,小声说道:“右相大人快随我去霆轩宫,魁岐闯了大祸,他将亦翎王咬了,如今昏迷不醒。”
“啊?怎会这样?”春秀瞪大眼睛根本无法相信这事实,魁岐这些天乖的很,每日除了看书识字便是坐在庭院中欣赏风景,不可能伤害亦翎王的。
“右相大人快随我去吧,不然一会儿陛下生气不知做出什么举动。”
“好好!我们快走!”春秀跟着欢儿火速向后宫赶去。
凤舞此刻已经到了霆轩宫的庭院里,她看了一眼木讷呆立不动的怀翎王,又看了一眼大树旁边还在擦拭脸上血痕的魁岐。
她不由分说的冲到魁岐面前伸手一把拉住他脖颈上的钢圈用力将其拉倒在地上。魁岐半匐着身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诧异的双眸令凤舞更加气愤。
“你咬了人竟然还一脸无辜,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畜生!”凤舞说着抬腿踢向魁岐的腹部,他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缩紧身子,嘴里发出一丝呻吟。
接着而来的攻击使他无处躲藏,很快干净的衣物染满了尘土。
魁岐努力的想要寻找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可他所学的词汇根本表达不清楚。
“我···不····”
“你还学会狡辩了?!!光长着一副好皮囊有何用,骨子里还是个野兽!”凤舞无法冷静下来,她心中的矛盾连自己都理解不了,一心想着念着的男子不是个常人,或者说连人都不算,她给予的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当年她就是因为这兽跟皇姐姐反目成仇,即使被打入天牢关进铁树地狱她也无怨无悔,可魁岐又能懂得什么呢?她付出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值得的一提。
如今每打的一下疼在魁岐身上,更疼在凤舞心中。
“陛下!!”春秀终于赶来了,魁岐看到她的那一眼委屈的像个孩子。
春秀不顾一切的挡在魁岐与凤舞中间,即使凤舞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也没有动摇。
“你··你干什么?”凤舞盯着春秀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陛下,臣不信魁岐会伤害亦翎王,这其中定有原由,请给魁岐一个解释的机会。”春秀搂着凤舞的腰身,万分诚恳的乞求道。
凤舞冷静一些,沉着气问道:“你以何种身份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