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今天要过来谈合作的。”陆秦鹤看向她,满眼都是宠溺。
林暮语抿了抿唇,只能颔首。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去整理合同。”她起身,轻轻地揉了揉额角。
细枝末节被陆秦鹤尽收眼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太累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会再看。”
他说完,林暮语却已经固执地起身。
“我很快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人问:“盛岚庭呢?”
低沉的声音让林暮语如触电一般,陆秦鹤又问:“你们……又吵架了?”
他用了“又”,在陆秦鹤这个外人眼中,林暮语和盛岚庭一直在吵架。
唯独她知道,是心如死灰。
“没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了。
林暮语转身在书架上拿文件,却忽然被陆秦鹤拽住了手腕:“暮语,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啊?”
“什么?”
“你明知道盛岚庭已经不爱你了,难道你还要这样糟践自己吗?你用了五年的时间,还看不透他的心吗?”陆秦鹤的声音很沉,却让林暮语僵直了背。
她站在那,只觉得自己的心千疮百孔。
于她而言,盛岚庭是年少时唯一的执念,是她顽强生活到今日唯一的支撑。
可是……
她对他,再无青梅竹马之意。
“我……”林暮语顿了顿,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即使被戳中了心事,她依旧那样平静。
陆秦鹤的眼底满是心疼,低沉的声音问:“可是,暮语……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突如其来的话让林暮语微微一怔,她回过头来。
在陆秦鹤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只看到盛岚庭单手插袋,无比悠闲地站在那里。满口讽刺的话钻进了林暮语的耳朵:“怎么?看到我对你没兴趣,就迫不及待勾引秦鹤吗?”
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在盛岚庭的眼睛里林暮语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是他却忘了,他们三个,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陆秦鹤小时候就喜欢林暮语了,可是林暮语和盛岚庭金童玉女彼此相爱。他只能退居她的身后,可是如今……
他不想等了。
“盛岚庭,你会不会说话?”这些年来,林暮语遭受的不公在陆秦鹤心里埋下了一粒仇恨的种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早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呵,”盛岚庭笑了起来,提醒:“陆秦鹤,你了解林暮语吗?连我都不敢说我了解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更别说你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被蛊惑利用可别怪我……”
刺耳的话让林暮语伸手捂住了心口,剧烈的痛一点点地侵蚀骨髓。
“盛岚庭,你说够了吗?”陆秦鹤咬了咬牙:“她是林暮语,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还有,当年的事情……”
话到嘴边,只听到一声呵斥。
“秦鹤,你别再说了。”
林暮语抬起头来,双目对上盛岚庭的眼:“盛先生来,有何贵干?”
无比疏离的一句话落下,她竟直接将陆秦鹤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动作,分明就是要保护陆秦鹤。
盛岚庭更气了。
“我来?”盛岚庭闷哼了一声:“带你去给依然道歉。”
“我不去!”盛岚庭话音都还没落,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林暮语的手腕:“不去也得去!”
他没有忘记,孟依然为什么流产。
更没有忘记,林暮语这两天都做了什么。
“盛岚庭,你松手。”被他攥疼了,林暮语抬起脚来竟狠狠地踩在了盛岚庭的皮鞋上。
紧接着,男人近乎暴怒:“林暮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收拾东西给我滚!”
他不爽她很久了,今天这件事明显只是导火索而已。
“盛岚庭!”林暮语拼命地挣扎着,正当她拼命抗拒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
陆秦鹤的嘶吼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林暮语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秦鹤,你别管。”
她重拾自己的尊严,挑起头和盛岚庭对视:“盛岚庭,你以为我很在乎你这份工作吗?”
这些年,她累死累活。
不光要处理好自己的工作,还得帮他处理事物。
而盛岚庭呢?
仅仅以讨厌她作为借口,就带着孟依然四处玩耍,这些年他连在国内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吧!
“不然呢?”盛岚庭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没有这份工作,你还怎么为林家谋求便利?”
话音未落,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冰冷的耳光撂在了盛岚庭的脸颊上,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林暮语已经是愤怒之至,她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眸轻轻地垂下:“好,既然如此……”
林暮语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一字一顿:“现在,我向盛总正式提出来,我要离职。”
原以为说出这番话,必定是将她生生从过去五年的记忆当中剥离出来。
可没想到,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林暮语却平静异常。
她这话一出口,顷刻间盛岚庭和陆秦鹤都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那炙热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最先开口的是陆秦鹤:“暮语,你……”
他太了解林暮语了,以她的脾气性子绝不可能这样轻巧地就放弃自己的工作。
在事业上,她绝对是个工作狂。
“没事,离职了,去我那边。”陆秦鹤立刻又开了口:“我的公司随时欢迎你。”
和背靠盛世集团的盛岚庭不同,陆秦鹤毕业后离开陆家自己创立了一家公司。虽不及盛世集团这样家大业大,可却也在桐城小有名气。
“林暮语,你可想清楚了?”站在一旁的盛岚庭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来气。
原本他是想让林暮语知难而退,跟自己去给孟依然道歉,哪想到……
“盛岚庭,”林暮语抬起头来看向他,时至今日她对他所有的幻想全部破灭:“这么多年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她曾经那样爱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偷偷把砚砚生下来,有朝一日就可以等来他的回心转意。
可事到如今,所有的想象都已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