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这个破小孩,我一定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顿!”灵渊在龙宫中心的位置,遇到了同样找到这里的蚌婆婆和小游,发狠道。
“我现在想先打你一顿!算了,先找人吧,找到再说。”蚌婆婆看了灵渊一眼,眼里都是责备。
“我们看看他能去哪里,分头找吧!”灵渊的头发都淋湿了,贴在脸上,衣服也湿了一大半,有一些狼狈。风太大,伞没什么用。
“好,灵渊,你注意一点儿,别着凉。”尽管说怪灵渊,但是蚌婆婆对他还是满满的心疼。
“希望他没有离开龙宫,否则三界这么大,哪里找去?”小游很是忧愁,“不会像上次一样遇到危险吧?”
小游说的也正是灵渊担心但是不敢问出口了,现在小游直接说了出来,灵渊的心急促收缩了几下,疼得厉害。
“不会的,灵云彻都已经是二十岁的大人了,这在人族,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不会像当初那么鲁莽的,而且他武功也不错,普通人近不了身,别瞎想,赶紧去找!”蚌婆婆赶紧找补。
“可是……”小游刚要说什么,就闷哼出声,然后被蚌婆婆推走了。
“灵渊,我去学堂,小游去练武场,你看看你能去哪里,谁找到了,找人送个消息,然后一个时辰后在你宫殿汇合。”蚌婆婆和灵渊说,灵渊点了点头,蚌婆婆拎着小游走了。
“婆婆,你掐我干什么?”远远传来小游的声音。
“……该!”婆婆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清了。
灵渊抹了一把脸,结果眼前更模糊了,不知道是雨水、汗水还是……
灵渊不知道灵云彻能去哪里,所以只能胡乱的找,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最后到了时间,垂头丧气回去,一会儿,蚌婆婆和小游相继回来了,灵渊听一次门响,眼睛亮一次,然后又在看清以后,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让人看了很不忍。
“灵渊,先去把衣服换了吧,都湿了,别灵云彻还没找到,你先病倒了。”蚌婆婆看到灵渊一身湿,坐在椅子上,地上还有一滩水,都是衣服滴下来,很不赞同。
“你们也去换衣服吧!”灵渊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
“我没事儿,我又不怕水,小游你赶紧去换衣服。”蚌婆婆看了一眼全身也一样狼狈的小游。
“好,我去换一下。”小游走了出去。他住的地方就在宫殿内,厢房,不远。
“一般人伤心了生气了都会跑回家去求安慰,云彻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也没别的亲人朋友,他能跑到哪里去呢?”蚌婆婆小声嘀咕。
蚌婆婆说者无心,灵渊听者有意,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猛地站了起来,伞都没顾上拿,跑了出去。
“哎哎哎,灵渊,你往哪里跑了?”蚌婆婆在后面一叠声的叫,拿了伞追出来。
“蚌婆婆,你在家等着,我去把灵云彻带回来!”灵渊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不见了。
“灵渊跑到哪里去了?”小游换了衣服就往外跑,只看到灵渊的背影。
“他说去找灵云彻,这半夜三更的,哪里去找?他还没拿伞,你赶紧跟上看看!”蚌婆婆急得不行。
“我去找他,婆婆你在家等着!”小游接过了伞,也跑了。
“我哪里呆得住啊?我也找找去。”蚌婆婆也出门了。
灵渊跑的飞快,没有带伞,冷雨就那么直接浇到身上,灵渊也没有觉得难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灵云彻!
先跑到了之前给蛋立碑的地方,为了做做样子,灵渊还每年来几次看看,打扫一下,所以墓碑周围有新生的杂草,在雨中被摧残的厉害,都伏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周围也没有人,灵渊也不失望,缓了缓,等呼吸平稳,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跑。
路上都是泥和水,灵渊弄得一身的泥点儿,衣服已经看出来本来的颜色,他也顾不上,跑得太快,呼吸不过来,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淤泥,跑过水塘,当终于走到那座山前,灵渊已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座曾经裂开的山,已经严丝合缝存在了二十年,看不到任何的裂痕,就好像那只是人们的一个错觉。
灵渊弯腰,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努力的喘气平息自己的呼吸,然后抬头望着黑暗中的大山,透过雨帘,大山也沉默着望着狼狈的灵渊。
灵渊等自己呼吸平稳了,开始进山寻找。下着雨,路滑,灵渊一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膝盖破了,手也破了,衣襟也被树枝扯了洞,但是灵渊全部都无暇顾及。
黑暗中,光线并不好,灵渊无数次都以为看到的是灵云彻,欣喜若狂走过去,其实是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的暗影。
这个时辰,按照正常时候,其实已经天亮了,但是因为下雨,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
灵渊方向感不好,等他第三次看到一棵觉得眼熟的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迷路了。
灵渊又急又气,急还找不到人,气自己没有用,路都找不到。
找准一个方向,又走了一次,结果第四次和那棵无辜的大树面对面的时候,灵渊有点儿崩溃。
“灵云彻,你给我出来!”灵渊直接吼了一声,“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赶紧出来!”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灵渊不会连这点儿感知力都是错的,他能感觉到灵云彻就在附近,可能还看着他,可是灵云彻不肯出来见他。
“你出来,灵云彻,有话当面说清楚!”
“灵云彻,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赶紧出来,否则我走了,不管你了!”
“……”
“灵云彻,你出来好不好?”灵渊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终于从强硬的命令到心平气和最后变成了恳求。
但是,雨依然在下,大山沉默着,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围的树静静接受雨水的洗礼,微微颤动几下,居然也是沉默的样子。
灵渊没有力气了,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嘴里喃喃自语:“我们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