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他自己没意见就好。”谷仙喜笑颜开，“我这次就是来参加龙宫的庆典，无法多做停留，最多也就三五日，如果能确定的话，我希望这次就带他走。”
“这么急？”灵渊惊了。
“是啊，事情太多了，我这个老太婆身体吃不消了，所以才想赶紧找个继承人。”谷仙倒是说得和前面能对上。
“谷仙上神，这是大事，请容我考虑一下再回复您，您如果有事着急处理，不妨去办；如果不急，就在龙宫呆几天，四处走走，转转，龙宫这个季节风景还可以，您也休息休息。我确定了会第一时间回复您。”
“咦？殿下刚才说灵云彻不会有意见，现在是殿下需要考虑吗？”谷仙上神听到说灵云彻不会有意见还挺高兴，这次听到灵渊这么说，皱纹里的笑容有点儿凝固。
“是的，谷仙上神，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再回复您，请谷仙上神见谅。”灵渊躬身行礼，表示歉意。
“灵渊，你还要考虑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不好找了！”龙王在旁边说了一句，脸色不太好。
“父王……”灵渊拱手行礼，“请容我考虑考虑一下，再给上神回复。”
“好了，龙王，不要为难孩子，这都是自愿的事情，肯定要各方满意都可以，不过这样的话，我少不了要在龙宫叨扰几日了。”谷仙上神替灵渊解围。
“那是龙宫的荣幸，蓬荜生辉。”龙王的脸色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很严厉的看了灵渊一眼，很明显不知道灵渊在纠结什么。
灵渊从龙王的宫殿退了出来，转过弯，低头走路，思考事情，神思不知道游到了哪里，突然似有所感，抬头，就看到了灵云彻。
灯光有一些昏暗，灵云彻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必经的路上，看着灵渊。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灵渊微微笑了，眼里有一些酸涩，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了灵云彻旁边，仰头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和小游回去吗？”
“接你。”灵云彻还是那么惜言如金，多一个字都不肯说，转过身，和灵渊一起慢慢往宫殿走。
他们走过的地方，灯一盏盏熄灭；前面的路，灯次第亮起。串成一条灯光的河，向前延伸。
灵渊第一次觉得这条走了千百次的路，这么短，时间又过得那么快。转眼之间，就看到自己宫殿的门了。
“龙王找你干什么？”灵渊一直不说话，灵云彻不得不自己问。
“不是父王找我，是谷仙上神找我。你知道吗？今天咱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那个衣着华丽的老婆婆，居然是谷仙上神呢，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吧？”灵渊故作欢快的声音响起，惊扰了灯下的飞尘，飞舞得乱了次序。
“嗯。”灵云彻回应了一句，兴趣缺缺。
“她掌管天下的农作物，此生彼长，春种秋藏，都是她来负责，她很厉害的。粮食很重要的，没有粮食，大家都饿死了，对吧？”灵渊继续唱着独角戏，努力不让自己的话干巴巴。
“嗯。”灵云彻回了个单音节算是反应了。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讲了。”灵渊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所以呢？”灵云彻倒是反应很快。
“就……”望着灵云彻在夜色中依然亮若星辰的眸子，灵云彻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没什么啦！我们赶紧回去吧！”
最后，灵渊也是什么都没说。
那一夜，灵渊失眠了，怕惊扰旁边的灵云彻，所以一直忍着侧身躺着，一动不动，却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放松的身体，已经落入了一双深思的眼。
尽管灵云彻已经二十岁了，但是他现在还和灵渊挤在一个床上。偏殿尽管不大，但是不至于没有灵云彻自己睡觉的地方。小时候因为要就近照顾，所以一直在一个床上睡，后来七八岁的时候，就说要分开，结果每次都会发生各种奇怪的事情，冷了，热了，病了，变天了，一拖再拖，拖到后面，算了，就这么睡吧，反正大家也都习惯了。
不过原来的小床，确实换了一个大一些的，很简陋，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也就这么凑和到了现在。
第二天灵云彻继续去和师傅练功，灵渊沉默着，什么都没提；第三天一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结果晚上，谷仙上神直接找上门来，那时候四个人正在闲聊。
“我这转着转着，就转到这里了，不打扰你们吧！”谷仙上神笑得慈祥。
“不打扰，不打扰，上神您请坐。”灵渊站了起来，给谷仙上神找座位。
“殿下，您这殿内，布置的还挺雅致。”一身雍容的谷仙上神，说出这样的话，灵渊觉得挺汗颜的。
“上神谬赞了。”灵渊拱手。
“灵渊啊，咱们长话短说，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明天就要离开龙宫了，可以带灵云彻一起走吧？”谷仙上神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灵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对着三双神情各异的眼睛，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什么意思？”灵云彻冷冷的嗓音响起，比融化的春雪还冷。
“嗯？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想收你为徒，带你走，灵渊没和你说吗？他说你肯定愿意的啊！”谷仙上神也有点儿懵，不知这是唱得哪一出。
“我愿意？”灵云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好意思，谷仙上神，我们还有一些家事需要处理。”在场面越发不可控制之前，灵渊出声了，谷仙上神也发现这里面出了问题，有点儿尴尬，起身告辞了。
“怎么回事，灵渊？为什么云彻要跟谷仙上神走？”蚌婆婆急急的问。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小游也问。
面对三道目光，灵渊觉得自己无力招架，揉了揉眉头，说道：“蚌婆婆，小游，你们先去休息，回头我和你们解释。”蚌婆婆和小游尽管疑惑，还是先走了。
“说吧！”灵云彻声音非常紧绷，带着隐忍。
外面，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