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灵云彻正是桀骜的年纪,十五岁,就算灵云彻天资聪颖,自制力强,也经常会暴躁易怒,就好像体内有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灵渊到处去打听那上元上神的消息,他认识的人不多,人脉不广,也没有什么消息通道,所以打探消息花费了一些时日,最后消息却让人非常沮丧,上元上神闭关了,不再收徒,具体出关时间未知,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也可能上万年,不过也可能明天就出来,灵渊想翻白眼,神仙也这么不靠谱的吗?
上元上神为人喜清静,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被人打扰,殿里只有几个小童,并没有可以传授武功的师兄师弟,上元上神确实之前收过弟子,但是世间却没有他们的名字,所以灵渊想让灵云彻拜他的徒弟都找不到人。
“为什么突然就闭关了呢?”灵渊查了这么久,对着这么个结果也是真的意难平。
却不知道远在上元山最深的静室里,上元上神也是一阵茫然,自己是为什么要来闭关的?好像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过不去的关口啊!
“真的是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就在这里修复一下记忆吧,等想起来我为什么要闭关再出去吧!”
就这样,这位上神闭关千年,最后觉得自己可以出去的时候,已经忘记他是来找什么答案了。
灵渊继续给灵云彻找师傅,但是因为有了上元上神做参考,看别家总觉得这个资历不行,那个门派中风气不好,那个仙洞功力不行……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感觉选哪个都是将就,不满意,后来心也就淡了,觉得这个也就真的随缘吧,不要强求。
“你给灵云彻找师傅,还是无法请到龙宫里的师傅,等于是灵云彻需要离开龙宫一段时间,或者很久,你不用和灵云彻商量一下吗?他不愿意怎么办?”蚌婆婆在灵渊四处打探消息的时候,提醒灵渊。
“不用吧,”灵渊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一愣,“他还是个孩子,没办法分辨这些,我们肯定是为他好,给他安排最适合他的路啊!他会理解的,就算是不理解,长大也会明白,商量多了反而多生事端。”
“灵云彻只比你小十岁,你可别口口声声孩子,他不爱听,回头儿又不高兴。”蚌婆婆摇了摇头,说。
现在殿里凑了一对,“没头脑和不高兴”,没头脑是小游,越发傻乎乎;不高兴是灵云彻,敏感易怒,不知道怎么就会碰触到他爆发的点,就会不高兴。
“小孩子嘛,都有这个阶段,正常。”灵渊没放在心上。
“你也有?”蚌婆婆问了一句,“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我应该没有,我那会和小游忙着带灵云彻,灵云彻那时候小小的,很可爱。”灵渊想起小小的圆圆的白白胖胖的灵云彻,不由怀念的笑了一下。
“对,现在长大很不可爱!”小游从外面回来,满头的汗了,喝了一大杯温水,插嘴道。
“他又怎么你了?”灵渊一看到这一对活宝就头疼,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都这么多年了,也没和解。
“他……没什么!”小游欲言又止。
“你怎么总说话说一截啊?”蚌婆婆都好奇了。
“真的没什么。”小游总不能告诉灵云彻和蚌婆婆灵云彻让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那后面就会被追问一堆,问题是他也没答案啊!
“蚌婆婆,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啊,哪一天看彼此顺眼了,我才奇怪呢!”灵渊早就放弃了。
找名师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灵云彻还是跟外请的师傅来教,除了练功,也学一些呼吸吐纳之法,灵云彻在这方面很灵,很快就能融会贯通,让师傅夸奖连连。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去,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雕琢了少年郎。
灵云彻二十岁了,几年前身高先超过了小游,又超过了灵渊,已经是三个人中最高的一个。
剑眉朗目,身姿挺拔,丰神俊逸,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的存在,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一眼。锋芒很盛。
而灵渊,气质则沉静内敛,温润和煦,总是带着微微的笑,让人看了就心生愉悦,忍不住想靠近。
这两个人,一冷一热,一外露,一内敛,明明是非常极端的一对,在一起,却非常的和谐,是别人插不进去的那种亲密。这种情况每每让小游摇头叹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先来,却成为了自觉不自觉被丢下的那个角色。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关系是好,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没分开过,朝夕相处的,感情深厚。”蚌婆婆看小游纠结的样子就想笑,又不得不安慰他。
“好吧。”小游并没有被安慰到,不过他既不敢和灵渊说,也不敢再找灵云彻确认,只能继续委屈着。
又是一年龙抬头,龙宫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很多神仙都来恭贺,热闹非凡。
这种场合,灵渊是不凑热闹的,省得龙王介绍也不是,不介绍也不是,就当个透明人,挺好的,为了防止和来参加庆典的人撞上,灵渊还特意带了灵云彻和小游出去了,准备等龙宫庆典结束再回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的人注定遇到,怎么避开都没有用的。
出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凉亭,有一个老妇人在凉亭内休息,见到灵渊三个人,眼睛一亮,派人来请三个人进凉亭一叙。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小游莫名其妙,一脸懵;灵云彻无可无不可,不发表任何意见。仆人看三个人的站位,也知道谁是说话算数的人,灵渊站在了正中间,所以这事情最后下决定的还是灵云彻。
“是个老婆婆,那我们去看看吧!”灵渊看了一眼凉亭内,下了决定。
老婆婆慈眉善目,但是衣着华贵,举止雍容,说话细声慢气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就问了一些琐事,谁家的孩子啊,什么关系啊,从哪里来啊,到哪里去啊,灵渊都一一作答,不知道是不是灵渊的错觉,老婆婆有意无意的总是看着灵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