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月在前面带路，灵曦微微落后半步跟随，雪地上留下清晰的两排脚印，地上的一双影子互相依偎。
“看，就是那两株，不过好像只打了花骨朵儿，还没开。”
到了一处庭院的后花园，慕容玄月站住，指着两株梅花说。
可不，花苞闭合，雪满枝头，确实还没开。
“这是哪里啊？”
灵曦看了看周围，是一处宫殿，很明显没有人住，门是锁着的，但是应该是有人定期打理，花园不见溃败。
“这是我原来住的地方，我还是皇子的时候。”
慕容玄月也看着这处月色下的宫殿，淡淡地说。
“你原来住这里啊？这里很雅致啊，你多大搬出来的啊？”
”十年前吧！我父皇驾崩后，我就离开这里了。”
“对不起……”
灵曦觉得自己问了让人家伤心的话题，赶紧道歉。
“没事儿，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不过我还有点儿怀念在这里度过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父皇尚在，自己还是一个相对自由的皇子，没有争权夺利的心，还算逍遥，有单纯的向往和一厢情愿的天真。
“当时你想将来做什么啊？”
灵曦看慕容玄月有点儿感伤，随便起了个话题。
谈理想总不会错的。
“寻仙问药，自在逍遥吧！”
慕容玄月微微笑了，带着一点儿嘲讽：“登基非我愿，但愿国民安，灵曦，你信吗？”
“信啊，”灵曦毫不迟疑地点头，“所以你是真心诚意认了玉虚道长当师父，想和他学本领的吧？”
“对啊，不过他说我尘缘未了，一直不肯收我呢！”
“尘缘？是什么尘缘啊？玉虚道长有说吗？”
灵曦急急问，声音有一丝紧张和惶恐。
慕容玄月注意到了，眼底的笑容更浓：“不知道啊，师父没细说，可能是和某个姑娘的一段姻缘？”
“哦。”
灵曦的声音晦涩，突然觉得雪冷，梅花也失了几分风骨。
捏了捏口袋里的姻缘扣，圆润的玉环，却感觉硌手。
“陛下，夜深了，容微臣告退。”
灵曦毕恭毕敬行礼，恢复了之前恭谨的态度。
“要回去了吗？我还想和你把酒言欢呢！我房内有好酒。”
慕容玄月好像没发现灵曦态度的转变一样，依然亲亲热热开口。
像一个诱人犯罪的不良子弟。
“不了吧！微臣不敢。”
灵曦退后一步，拉开和慕容玄月的距离，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气了？”
“微臣不敢。”
灵曦再退一步，已经退出慕容玄月一臂距离。
说的话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逗你呢，开个玩笑，师父就说时机不成熟，没说别的，别不高兴了。”
慕容玄月说着就来拉灵曦的手，灵曦直接往后一闪身，避开了。
慕容玄月伸出去的手尴尬停在空中，就好像奔跑中突然被袭击定住了的白鹅。
“灵曦！”
慕容玄月的声音都有点儿咬牙切齿，低声说，“别得寸进尺。”
灵曦接下来的做法，让慕容玄月目瞪口呆，他直接朝慕容玄月深施一礼，直接转身离开，一个眼神都不给慕容玄月。
慕容玄月站在原地，身后是两株因为没到时节还未开放的梅花树，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萧瑟的意味。
“噗嗤！”
暗处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觉得不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声音接近气音，慕容玄月听得一清二楚。
“……”
慕容玄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