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注意,除了这些刺客谁也不要动啊。”凝沧挥手懒洋洋地喊道,虎天翼是亲信,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听他的多一点还是听冷敬卿多一点,反正不会再听第三个人了,所以在他面前凝沧也丝毫不装皇帝的样子。蹲着有些累,凝沧索性坐到了地上,反正是暖玉的也不冰,“哎,你真的会死啊?”
回答他的是漫天呼啸而来的利箭。
冷敬卿轻轻拥住怀里泣不成声的女子,“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哭了。”
“混蛋!”女子尖声叫着,“你凭什么管我!你就是这世上第一大坏蛋、大骗子、负心汉、陈世美!谁允许你死的!你要死问过我没有!你凭什么撑不下来!你凭什么不问问我就用禁忌之术!你凭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让我替你活下去!要活你自己活!听见没有你这个大混蛋!别想让我替你扛着这一大摊子事!你一死百了我怎么办!你凭什么让我替你活下去!你死了我立刻去死!别拿雪儿劝我我不管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真是个泼妇,当年你怎么看上她的?”凝沧眯着眼睛看着直面飞来的遮天蔽日的箭矢调侃地打断漪澜的话。
“啪!”一声脆响淹没在箭矢落下时的“夺夺”声和瀛桑忍者的惨叫声中。
凝沧揉揉已经红肿的左脸,挑眉笑得有些邪魅,“从小到大,这可是你第一次打我。脸上一座五指山,你让我这一国之君如何见人?”
摇头浅笑,“自然是不会有痕迹的,冷风吹一吹就消了。”
凝沧撇撇嘴,打人都这么有分寸。
气氛沉寂了片刻。
“为什么?就为了她?”凝沧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尸体和箭簇,声音忽然有些落寞。
本来,他的心里可以说只剩了权力二字,即使是风雨秋,在这两个字前也要让步。
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些不一样的想法:如果他们两人身份互换,为了不让漪澜生气伤心,即使自己真的会谋权篡位,他也不会动自己的吧。
那日哭着看他纵马离开,他的心里就一直相信,哥哥死了。
但是很久之后第一次见到“冷敬卿”时,他立刻就有一种很熟稔的感觉,不是没有调查猜测过他的身份,却一直毫无结果。
请他帮忙时,一直记着父亲的话将每一个人都当做向上爬的棋子并一直这么做的少年忽然有些不忍心。
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能直觉地感觉到这个人内心的死寂,唯一活着的部分,就是眼前这个哭得几乎要窒息的女子。
曾经动过她的念头,却被生生忍下了。
动了她,也就是杀了这个人,而他需要他的协助。
虽然,让他出山也基本等同于杀了他。住在他那里时,每天看着他这样一个学富五车旷古烁今的大才子耐心地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认字,看着附近山林里的鸟兽每天早上聚集到他的竹舍边见见他蹭蹭他的手,看着他每天给慕名而来的病人看病不收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