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看着眼前欢呼庆祝的人群,冷敬卿与漪澜相视一笑。
喧闹中,马车静静驶离。
“爸爸,你看!”雪儿趴在马车的玻璃窗口忽然叫道。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万人跪送。
本来不想兴师动众,无奈却躲不开。
心里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
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好名声,自己早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不知道如果天下人知道自己原来做过什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马车里没有设座,铺了厚厚的毛皮锦褥,可坐可卧。静静靠在妻子怀里,看着女儿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笑容不知不觉就绽开了。
终于结束了……
克制不住又是一阵咳嗽,漪澜赶紧拉开车壁上的暗格,拿出一盏温在小炭炉上的药。
慢慢抿完,轻舒了口气,已经养了许多天,没想到还是止不住要咳血,不过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今年冬天真是很冷,和那年一样冷。只是有人相陪,便不是那么难熬了。
见他脸色好些,漪澜微松了口气,嘴角也不由扬了起来。
小女孩眼睛骨碌乱转,最后终于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憋死我了!”小女孩揉着肚子道,“方才真是憋笑憋得难受。”
不用说话,三人自然都知道其中缘由。
两人之间早有默契,凝沧知道他会离开,所以借棋赛之名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天下一个交代。否则以冷敬卿的民望,一旦凝沧同意他离开,百姓的口水就能淹死人。
和新桃道别自然是一方面,然而更大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让凝沧能下来,这样既体现了皇帝对臣子的关怀也表明两人关系并未如传言中一样破裂,也为接下来的戏能更清楚地在百姓面前上演做好准备。
然后就是冷敬卿的坚决请辞和凝沧的再三不许,至于什么已经请辞九次都是凝沧故意放话以示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他走。
而那份奏折上,其实空无一字。
至于咳血倒是半真半假,天气确实寒冷,但身周设着结界风雪不入,当时不过是稍稍放进些冷风,看起来咳得厉害,其实并不凶险。
至于漪澜的求情,那就完全是假的了。
“我演技不错吧。”漪澜笑吟吟地问。
“确实,不过你的风帽戴得好好的,怎么就滑下来了?”冷敬卿笑得有些促狭。
“咳。”漪澜干咳一声,脸颊还是微红起来。那确实是她故意的,她要那些花痴的女人死心,他就是她的,谁也不许和她抢。
抢也抢不过她!
果然,接下来的半年里熙城和全国各地出嫁和出家人数为数十年来之最。
雪儿乖乖趴在窗边看风景,她什么都没看到啊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啊没听到。
“也真是的,偏挑到今天,要不是知道他不清楚今天的天气,我还以为他故意的呢。”漪澜小声嘟囔。
“他就是故意的,国子监有一个学生精通天文历算,前几天被宣进宫让他预测天气。”冷敬卿淡淡笑道。
“混蛋。”漪澜暗骂一声,“我饶不了他。”
“好了,已经过去了。”冷敬卿拍拍她的手,轻轻合上了眼睛。虽然为这一晚已经养了许久,可是精神还是不济。
漪澜抱好他,自己也歪着头靠在包的软和的车壁上,瞪了一眼还在兴奋地看人的女儿,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挨着母亲躺好盖好。不想错过这万人跪送的盛大场面,可是明天还要去看武林大会,还是睡了。
小女孩闭上眼睛有些委屈,妈妈抱着爸爸不抱她……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