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捏着你用过的笔,一笔笔描摹着你的模样,再一张张焚化成灰。你的眉目深情已经刻在心里,每日的描摹不过是想要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我的泪再多也打不湿你千里之外的梦。
所以我把你放在心底,去活得更加明媚美好。
爱的迷雾散后,却已是一生,山空湖静,眼前心里,只剩下那,在千人万人中,也绝不会错认的背影。
当我终于沉睡在那片我们一起看过的山水时,却不知还要等多久你才能来。
我知道,你的魂不会陪在那个女人身边的,你的心里,只有我。
我等你,到死,到轮回……
苏小小的等待是因为阮郁心里有她,而我等你,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珮。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漪澜曼声轻吟,眼波流转,深情脉脉。
“还记得啊。”冷敬卿淡笑,“都不知道多久前写的了。”
“你的诗词,我怎么会不记得?”女子笑靥盈盈,“况且写得确实好。”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能陪她一天就陪她一天,能陪她多久就陪多久,足够了。
“哈,好了,说这些干什么。”雪儿又高兴起来,“爸爸,咱们已经到了跨虹桥,曲院风荷不远了吧。”
“怎么,走不动了?”冷敬卿扬眉问道。
“嘿嘿。”见自己一点小聪明被识破,雪儿不好意思地笑笑,“真的很远。”
“累吗?”没有继续管女儿,冷敬卿低头问身边的女子。
漪澜摇摇头。
“咱们找辆车坐吧。”雪儿提议道,忽又摇头,“坐车就看不到风景了。那就骑马。哎,对了,爸爸咱们骑马去吧!”
冷敬卿苦笑着问道:“马?”
雪儿环顾一周。此时的西湖游人如织,哪里有地方给马走。小女孩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抱着你走。”冷敬卿说着俯身抱起了女儿。
“不好吧。”雪儿犹豫道,“太丢面子了。”
“面子?”看着漪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冷敬卿有些无语,“那你自己走好了。”
“啊,不要了,我真的走不动了。这样好了,到了曲院风荷那里,你放下我就好了。”雪儿说着抱紧了父亲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爸爸,你为什么这么香呢?”
“你呀……”漪澜无奈地看着女儿,“就会欺负你爸爸。”
“谁让他是我爸爸呢!”雪儿理直气壮道,“别人我都不稀罕欺负。”
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到了曲院风荷。只见曲院风荷景碑亭附近摆了许多红木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褒衣博带的书生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得正欢,几位女子杂在其中的很是抢眼。
冷敬卿放下女儿,收起手中的伞,原来注意到一家人到来的人原本已经要挪开目光,却又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又推推周围没有留意的人注意。
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三人没有丝毫不自在,自若而行。众人有想上前搭讪的,却又有些怯了。
在这样的人面前,总是有些自惭形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