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桃水生,垂绦鹅黄弄水盈。十里长堤明如镜,柳浪可闻夜啼莺。”
“爸爸,我这首诗怎么样?”
“哎呀,爸爸,你说话呀。”
“爸爸!”
“多少年没有碰过这些诗词歌赋了,早就生疏了。”面对女儿的死缠烂打,冷敬卿无奈只好开口。
一家人现在正走在西湖东面大名鼎鼎的“柳浪闻莺”处,沿湖千米的堤岸上遍植青柳,株株都是稀有名品------垂柳中的“节节垂”,其中低垂青丝,如少女想着心事的叫垂柳;柳丝纤细风中飘动似贵妃醉酒的,称“醉柳”;枝叶繁茂树头若如狮头的,称“狮柳”;远眺象少女湖水旁浣纱漂丝的,称“浣纱柳”。百柳成行,千柳成烟,万树柳丝迎风飘舞,宛若翠浪翻空,碧波汹涌,柔美的江南秀色又透出一股磅礴雄伟的气势。柳浪下拍打着着紫楠、雪松、广玉兰、碧桃、海棠、月季、梅花等异木名花,此时花开绚烂,与青碧的柳丝相映,十分悦目。
“我不管,你必须评判一下。况且你那天不还填了阕词吗?”雪儿耍起了赖皮,牵着冷敬卿的博袖不住摇着。
“我觉得很好啊,你说呢?”漪澜戴了一顶蝉翼纱帏帽,挽着冷敬卿,巧笑倩兮。
平静下来的女子,玲珑如水晶。
“确实很好。”冷敬卿与她对视一眼,微笑着说。
雪儿满意了,终于不再纠缠,转而抱怨起来:“柳浪闻莺,哪里有莺的影子嘛,真是骗人!”
“游人太多了,鸟儿都吓跑了。”漪澜叹了口气道。
“想听吗?”冷敬卿微笑着问。
“乳臭未干,也敢谈诗?”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打断了一家人的对话。雪儿猛地转身,瞪着刚从身边经过的一个身影叫道:“你说什么?”
“哼!”那人并不理睬,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你刚才说什么?”雪儿不罢休,冲到了那人面前拦住了他。
那人不过弱冠之年,一身白衫,手摇折扇,不过长相就很抱歉了,举止也很做作,眉目间那种傲态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你说话怎么没有一点礼貌呢?”雪儿嚷道。
“雪儿。”漪澜轻声叫道,“不得无礼。”
古有潘安掷果盈车,冷敬卿很早以前出门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他习惯披一袭斗篷,今天游玩却不适宜,于是撑了一把阳伞,伞沿压得很低,很不惹人注意。年轻人一直都没有注意他们,漪澜出声才抬头看了一眼女孩身后的夫妻二人。他脸色猛地一白,但下一瞬又恢复了原样,不消说,自然是因为冷敬卿了。
自己长得寒碜,见了这样的人物,惭愧之余更是有些不忿。
上天怎么这么偏心眼?
“是他先无礼的嘛!”女孩不服气地说,“你如果觉得我的诗不好,可以好好告诉我的嘛,何必说那种话。年纪小怎么了,孔融四岁让梨,曹冲五岁称象,文姬六岁辨弦,项橐七岁为孔子师,谢道韫八岁咏絮,汪洙九岁善诗赋,王勃十岁通解六经,甘罗十二岁使赵,我五岁了,吟首诗怎么了?什么叫‘乳臭未干,也敢谈诗’,吟诗还分年龄大小?你就是说到天边也没有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