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将苍白的时间一点点填充。最后一扇大门打开，耀眼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高峰之巅似乎离天空也更近一些，阳光比她记忆里的山下的阳光明亮许多，又经过山顶长年不化的冰雪的反射，能将人的眼睛刺瞎。
记忆里，他却总是直视这样明媚刺眼的阳光，毫不躲闪。
等到适应了室外的光明，木兮散漫地向湖边走去。没有必须要做的事，也没有想做的事，自己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浪费时间。圣界里十分安静，那些下属除非召唤决不愿意呆在自己喜怒无常的主人面前，此时湖边空无一人，连只鸟都没有，惟一运动着的有些生气的便是这一泓被风吹起涟漪的湖水。
好像还真是有些寂寞呢。木兮慢慢挪到湖岸一块石头边，慢慢坐下，继续看着湖水发呆。这是她许多年来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
为什么每次都坐在这块石头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也就放弃了。只是下一次又不由自主地坐在这里。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莫名其妙了？
伸手拨拉着眼前魅惑的湖水，除了有些冰凉便再没有什么特别。什么幻觉鬼魂磷光，不就是因为湖水是储存反物质的地方吗。这些年不只他不能安眠，她也是。她随时都要分出一部分心神将那些反物质的原子束缚在湖水里。其实她对杀人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这个世界上反物质的原子太少了，就算有也马上湮灭。最现实的获取反物质的方法就是人的魂魄，而且一定要是死得极其不甘的冤魂。现在人的精神力太弱了，若不是*到绝处就不能将其精神的潜力发掘出来，也就没有办法将正物质的原子改变成反物质并将他们的怨愤记录下来，这也就是普通人口中的魂魄。虽然可以随意控制反物质原子，自己却无法造出来，只有这个办法。开始杀人的时候自己对反物质的掌控还有些不熟练，所以扔进去的尸体被湮灭了。后来干脆不再扔尸体，直接将活人丢进去，然后控制水里的反物质慢慢销蚀，这样人的精神力发挥到极致，损失一个反物质原子可以获得几十个。至于磷光，也是因为不熟练造成反物质湮灭放出以光为形式的能量。现在这些都没有了，传言却停息不下来。
不过这样的传言威慑作用极大，现在所有人看见圣湖就会绕着走。
摩尼教对反物质的探索已经持续很久，这个湖作为反物质的存储地也有许久了，那种恐惧也持续许久了。
记忆里唯一不怕这个湖的就只有他。
忽然有些想笑，自己小时候最怕鬼，现在却在自己造鬼。
迟早不得好死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和父亲几乎已将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酷刑折磨都在他身上试过了，想来地府的阎王也比不过自己的花样，他能挺过去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下地狱也是和他一起下，他杀的人比自己只多不少，有他陪着，就算是地狱也会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