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体内有了自己的海皇之血,他与她也血脉相连,她受到的损伤也会加在他身上,而他却不会影响她的健康。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他也不可能活着。这是一种单方面的禁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破解圣典到第八层故而没有人知道,青黛也是在自己将破解好的第八层术法交给她后才了解到有这样一种秘法,却还没有来得及防范自己使用。
太好了,他们不可能让自己死,所以她也不会有事了。
但是他也很清楚亡灵禁术和海殇的力量巨大。
若真是无法可想,那就让我陪着你一起去死吧。
那十万无辜族人的血债,我来偿还。
上天终于还是眷顾了自己一次……
青黛依然跪在原地,面色深沉。亡灵禁术无法化解,海殇的力量也不可能对抗,但是血咒因为祭献了海皇之血和三大神祇的力量及施术之人的牺牲隐忍也力量强大,如果强行将漪澜处死那么海皇也将受到巨大的伤害,就算不死也无法破解第九层术法,她不敢拿全族十万多人的生命冒险。
一切似乎走进了死局。
“长老,已经亥时了,子时正海殇的审判将自动进行,怎么办?”一名次席长老恐惧地问。
沉默了片刻,青黛脑海中无数方法沉沉浮浮,没有时间了,必须冒这个险!
不再犹豫,果断起身走到漪澜面前,手腕上的血迹也跟着牵拉线团一样延伸过去。
右手在虚空水平做出一个拉伸的动作,空气中凝出了一把流光似水的匕首。
方才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花猝然熄灭,血腥的记忆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二十四年前,他亲手将这把匕首刺入了母亲的心脏。
不!
青黛手臂扬起又刺下的动作似乎被无限拉长,宽大的衣衫裹挟出猎猎风声,长发四散飞舞,平板的面目瞬间恍如鬼魅。
她手中的银光好像一道闪电,将他原本就风雨飘摇的世界劈裂。
看着匕首银亮的尖端刺在她的胸口正中,然后刀身一点点没入她的身体,最后只有被青黛握着的刀柄还在视线之中。
鲜红的血汩汩浸出,眨眼间湿透了女子堇色的衣襟。
痛,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不欲生。那一刀捅在她身上,却比刺在自己心上还要痛一千一万倍。
如果可以替她承受,他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想叫喊,发不出声音;想杀人,动不了手脚;想流泪,哭不出泪水。然而那种痛一波一波席卷着感官,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心原本已经碎了,又被自己胡乱拼凑起来,终于让她修复完整,却又被狠狠敲了一锤,重新变得裂痕斑驳,这一刀,将缝隙遍布的心又捅成了碎片。
他几乎可以听到碎片掉落时的声音,就像砸碎一只玻璃杯,清脆,干脆,彻底。
身体被一点点撕裂,血液被刀刃一点点冰冷,可是漪澜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疼,所有的情绪都被愧疚悔恨淹没,再无力顾及其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