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试一试你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楚子贤再次呛得咳嗽起来。
雪儿面色窘迫:“爸,这个……那个……”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干涉的。”
瞪了一眼旁边拼命忍笑的两人,雪儿郁闷地喝茶,雅间中安静了一会儿。
“楚公子可有什么打算?”冷敬卿静静开口。
“呃……”楚子贤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自然是要去报仇的,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以卵击石。他也……
“五日之后武林各派人士汇集祁漫塔格山,楚公子可有兴趣同往?”冷敬卿继续问。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邀他一起去,可是又为什么呢?楚子贤想不明白,也就继续不知道如何回答。
冷敬卿忽然笑了笑,极浅极轻,但是却异常明显。从楚子贤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的表情是一种绝对的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也正是如此,这个微微的笑意才那般鲜明。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干净的人了……”冷敬卿似乎在感慨,又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听不出情绪。
“而且很简单。”凝雱淡淡一笑,少年的轻扬飞舞单纯阳光瞬间退去,内敛而成熟,深不见底。
连凝雰也只是打量着楚子贤,脸上带着清浅却看不透的笑意。
楚子贤一瞬间觉得房间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才是皇帝公主的真实一面吧,那种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气势。
雪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皇宫中是没有孩子的,或者说,孩子是无法生存的。
三岁前两人或许还有着孩子的心性,但是从坐上那个至高无上却又冰冷异常的位子时,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叫凝雱的皇帝,没有了一个叫凝雱的孩子。
他选择了那个位子,就意味着他必须选择在所有的情况下保持冷静谨慎,必须冷酷无情,必须在江山与其他的选择间选择前者。
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刚才那样毫不忌讳的谈笑疯闹不过是因为这里没有让他顾忌的东西。而对楚子贤的和颜悦色甚至是调侃玩闹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威胁。而进来时她就已经觉察到这个房间周围的结界。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而凝雰也是一个合格的公主,为了权力为了这片江山他们可以放弃一切。
父亲确实是个好老师,可以将人塑造成任何想要的结果,并且承担这样做的一切后果。
凝雱确实是对他信任有加,但是他应该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因为他对他的地位暂时没有威胁,因为他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一切必须的生存技能和手段,因为皇帝知道他最终会做完一切后离开。
离开,因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不是看不透阴谋,不是参不破诡计,但是雪儿真的是不想面对这些,太沉重了,即使看到,也只是当做没有看到。
她想她明白为什么会对楚子贤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了,他确实够干净,够简单。
她的父亲同样是干净得不染一丝污浊,那是因为一切都看透了。而他的干净,是因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