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敬卿慢悠悠地开口:“宫大人还敢说不认识她吗?”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宫羽哇哇乱叫,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反水!
女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确实,她没有任何证明自己话的东西。本来就是一颗要被牺牲掉的棋子,本以为可以痛快一点死,哪知这样的折磨比黑狱丝毫不差。
“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宫大人想要的东西,不知宫大人可有兴趣一观。”说着翻了翻面前的案卷,让小太监给宫羽送了过去。
宫羽颤颤巍巍地打开案卷,一下子愣住了。这些年他所有的活动全部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桩桩件件俱是有根有据,由不得他否认。
自己做的那些事如果公之于众,那就是满门抄斩的罪啊。
原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管。
自己不过是那些人下定决心要牺牲的棋子!
手一松,卷宗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小皇帝怒不可遏:“来人,将……”
“陛下,判决已经写好了,就在左手边第一本。您如果觉得可以就下旨吧。”冷敬卿不紧不慢地截断小皇帝的话。凝雱拿起奏折有些怵,他怎样也还是个三岁小孩,认不了多少字,这么一篇奏折看下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谁知打开一看,通篇不过两百多字,而且都是最简单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可是惩罚也太轻了吧。
偷偷看向太傅大人,冷敬卿轻轻向他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照办:“宫羽胆大之极,竟敢借先帝驾崩一事大肆结党营私,污蔑太傅,斩立决!家产全部没收,族人全部迁至岭南,永不录用。”
“谢陛下天恩!”宫羽愣了愣,继而大喜过望。和宫羽有瓜葛的官员松了一口气,无关的却不胜唏嘘:冷敬卿实在是太心软了。
四年前的黄天佑,今日的宫羽,朝上诸人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党争阴谋在他这儿都是儿戏,不过是随手玩玩儿的东西,要想往上爬还是好好做好分内的事吧,至于贪污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人送礼去哪里贪?奇了怪了,自古官商勾结的事本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过,没有商人送钱,百姓那点孝敬哪里值得冒着丢掉官职的风险收下?底下的官员贪不上,上面的官员也就收不上。至于想要挪用公款什么的想都别想,做的假账再好也瞒不住。还好俸禄十分丰厚,要不然日子还真是难过。结党又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权钱,可惜钱已经没有,权说到底都在皇帝手里握着,自己不过是替皇帝做事,如此结党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终熙朝绵延将近千年的国祚,朝政都清明得让后世史家瞠目结舌。
淡淡看了眼天色,轻轻笑笑:“已经一个时辰了,看来不是毒药。”
众人又是一阵恶寒,哪里有这么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慕容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内阁几人明显也都松了口气。
朝政至此算是完全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