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定定看了他半晌,最后长叹一口气,窝进了丈夫怀里:“你就是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说。”
“什么?”漪澜懒懒地问。
“你除了做饭好一些,其他家务做得实在是……”
“什么?”漪澜阴测测地问。
“很……”
“本来还打算送某人一件生辰贺礼呢,不过某人既然嫌弃本夫人的手艺,就算了吧。”漪澜坏笑着说。
“出色。”
最后一个词说出来,漪澜先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开始捂着肚子大笑。冷敬卿含笑由衷称赞:“夫人冰雪聪明,扫天下亦无不可,岂能连小小一屋都扫不了?”
笑声一点点低下来,女子最后坐直了身子,拿出藏了许久的一个锦缎包袱,放到了丈夫手里。
虽然早已知道是什么,冷敬卿还是极其小心地打开,入目,是一件洁白似雪不染纤尘的外袍。
漪澜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也知道我对女红针线从来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向天衣坊谢剪云师傅学了好久还是不得要领,我一共做了二十多件,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件了,可还是不怎么样,你不许嫌弃哦。还有,以后可不可以穿白颜色的衣服,真的比其他颜色都好看,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给他做一件穿不出去的衣服他也不会嫌弃,可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爱一个人,总是想把这个世界里最好的给他啊。
静静凝视着手中的白衣,冷敬卿心思有些恍惚,自己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吗?
其实,早已不在乎了吧,她却还记得,依然小心翼翼地不敢提,怕自己难过。
是的,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漪澜几乎是有些惴惴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可是那好像面具一样的平静将他的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看不出,猜不透。
她知道这并不是他因为要隐瞒自己什么而刻意为之,只不过是从极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外界不断的伤害*迫他必须对所有人保持戒备。但是,他从来不会防备自己。
可是这样的性子真真让人急死,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嘛……
“能试试吗?”
等了好久的漪澜一下子跳了起来。“废话,给你做的衣服你不能穿谁能穿。”嘴上不饶人,手却已拿起了衣袍。拉起他的手把他拖到湖边,伸手就解开了他的衣带,三下两下外衣扒了下来,又麻利熟练地把自己做的衣服给他穿好了。
退后两步仔细看看,一时就有些失神。
他的身量并不高,甚至还不如许多身材高挑的女子。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血肉都被敲碎过或割开过,能活下来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还能从孩童的身量长高些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好很好了。然而因为身形极瘦看起来并不矮,更何况那份风神仪态,岂是身高所能折损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