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瀛桑国这次来了个神童,下棋特别厉害,听说来了就一路从南杀到北,到现在还没输过呢!”老李见两人都竖起耳朵听,越发来了兴致,“我儿子说那个瀛桑的小杂种特别坏,赢一盘就让输的人签字画押以后不许再下棋,这不是要让咱大熙的围棋绝种吗?呸,他肯定成不了。”
“他赢了,别人不许下棋,那要他输了怎么办?”老张问道。
“这小子也够狠,说是他输了就切腹自尽。”老李答道。
“哟,不就是盘棋吗,至于吗?”老王撇撇嘴。
“唉,要说这小子也确实厉害,昨天刚把咱的棋圣杀败。”老李摇头叹息,“气得我儿子回来就把棋盘摔了。”
“昨天在华严寺的那盘?”老张问。
“是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太丢人了!”老李叹气。
“咱们大熙有棋圣?”老王瞪着眼睛问。
“瞧你,大老粗了不是,当然有棋圣了,这棋圣可是在围棋大赛里一层一层比上来的,现在的棋圣好像是叫韩影。”老李得意地拍拍老王的肩膀,“要多知道点风雅的事,不能一辈子当大老粗不是。”
老王鼻孔出气,冷哼一声。
“那……咱大熙的围棋就这么完了?”老张担忧地问。
“哪能!”老李瞥了他一眼,“今晚就在这楞严寺,丞相的千金要和那小子比。”说着拍拍两位邻居的肩膀,“千载难逢啊,不管懂不懂都要来看啊!”
街市依然一派繁华。
“干嘛非要夜里比,还要露天,冷死了!”裹得像个雪球的女孩坐在垫得厚厚的下面生着火盆的暖椅上抱怨,一双大眼睛在面前的黄花梨棋盘上扫来扫去。
“这是为了赛棋更加好看,也防止有人作弊。”对面的暖椅上,道策也是裹得像个球,却并不像雪儿一样喊冷,稳稳当当地坐着,颇有些国手风范。
“我知道!”雪儿没好气地喊一声,又恨恨地瞪了一眼旁边做裁判的寒觞影。昨天他在华严寺以半目之差输了,转头就跑到家里寻死觅活,非要冷敬卿亲自出手。被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冷敬卿身体又不能受寒,只好让她代劳。这种围棋挑战赛的规矩又极讨厌,必须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以示公平无欺,加上熙城几个大一点能放人的地方都被占着,惟有这楞严寺空着,于是自己就只好在这里喝风。本来想到楞严寺庙会人太多,推迟几天捡个白天再举行也好暖和些,不想寒觞影这个棋痴听了又是要跳河撞墙,所以只好晚上趁人少些在这里冻着。
又看了一遍棋盘,已是收官阶段,两人却还是胶着不分胜负,此时任何一步都至关重要,她这一步棋已想了半个时辰,却还是决定不了该落在哪儿。
那里的三目双先手可以收,但是看起来很像一个陷阱。那里的大鸟飞是不是可以动?不行,动了就顺了他的势了。那里的二路板粘好像也不错,可是怎么就觉得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