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雪儿摆摆手,“本来我想跳舞的,可是刚才摔了一下不能跳了。”大眼睛看了一圈,便扑到了冷敬卿身边,欢欢喜喜地抱起了琴,“我弹琴!”
凝沧挑挑眉,没说什么。
小姑娘果然是七窍玲珑心。
雪儿丝毫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盘着腿就坐到了地毯上,仰起脸笑靥如花,“皇帝叔叔,你想听什么曲子啊?”
凝沧继续笑着,慢慢吐出三个字,“广陵散。”
漪澜心里咯噔一下。
“韩适有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卫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韩傀。韩傀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杀者数十人。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遂以死。韩取聂政尸于市,县购之千金。久之莫知谁子。”
一击而出,你死我亡,再没有第三条路。
毁容剖腹,剜眼割舌,他决不会手下留情。
“好啊。”雪儿依然一脸天真,一边调弦一边嘟嘟囔囔,“皇帝叔叔你怎么要听这首曲子啊,太暴力了!”
小女孩摆好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做起势春莺出谷,左手按弦,不料刚弹一下就断了根弦。
“这么不结实啊。”小女孩倒是处变不惊,继续弹下去,七声下来,琴弦已全数断了。
小女孩抬起头苦着脸看着凝沧,“皇帝叔叔,这谁给你的琴啊,糊弄你的吧。这可不是我不弹,实在是这琴实在是有问题。”
一边的缪寿使劲憋着笑,身体一抽一抽的。
“瀛桑使者,怎么回事啊?”凝沧漫不经心地问。
瀛桑使节早已汗出如浆,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大殿中央,“这……不可能啊,如此名琴,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凝沧冷笑一声,“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呢,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这……”使节不知该说什么。
“朕明白了,是朕不识货,随你们怎么糊弄。”凝沧散散漫漫地说。
“不是,这是万万不敢的!”瀛桑使节急忙辩白。
“不敢?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都能轻易弄断,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凝沧悠闲地啜了口酒,“原先是屡犯海境,现在是蒙骗皇帝,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喜欢用和平的方法解决问题。既然这样,大熙也就没什么理由与你们好好谈了。传令,即日整顿海军,扫平瀛桑。”瞥了一眼伏在地上震惊不已的使节,“把他拉下去,出发的时候祭旗。”
“你这个暴君!”瀛桑使节的位子上忽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一个身影便掠到了龙椅旁。
赴宴时凝沧专门交待不用检查随身刀剑,只见一个瀛桑青年手持一把匕首,刀刃抵在凝沧的脖子上。
“撤销这个命令!”青年大喝。
凝沧手里依旧稳稳端着酒杯,懒散地驱走闻声赶上殿来的侍卫,“织田信长,教你武功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吗,出手前先估量一下有没有赢的把握,否则输了是会丢命的。”